“抱歉。”席临川轻吁口气,沉默了许久,又说,“我答应你,就算聿郸帮不上忙,我也会努力活下来的。但是在瘟疫来之前,我们先过得轻松点可好?近来局势太平、朝中无甚大事,你想不想去珺山?”
他就这么风轻云淡地提了个出游计划。沁出笑意的真切目光望着红衣,直让她拒绝不得。
“想……”红衣哽咽着点头,他持起她的手一吻:“那好,明天我便去跟陛下告假,我们带上席焕和小萄一起,去看看珺山的雪景。我看席焕对小萄挺上心的,若她愿意便再好不过,给他们个机会。”
他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越扯越远,绝口不理那诅咒和瘟疫的事情。红衣复点一点头,他这才再度起了身:“我去沐浴更衣。”
他便从房中离开了,好像一切都空荡下来,红衣顿觉连可想的事情都没有,呆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乏意愈加明显。
看向床榻,她琢磨着自己先躺一会儿,等他沐浴之后她再去便可。孰料头一沾枕头就被铺天盖地的困倦覆盖,起先还有精神提醒自己先别睡,不过多时,就已熬不住了,毫无骨气地坠入梦乡……
睡意朦胧中,听到他回到房中的声音,而后听到一句笑侃:“这就睡了?好脏。”
“嗯。”她没力气理会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眼皮都抬不起来。紧接着,便感觉他一点都不客气地把她往里推,边推还边说:“进去,我也困了。”
疲惫不已地向里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再度睡沉,又觉得他把她往回扒拉:“不许背对着我,转过来。”
……事儿多!
红衣扭过头,疲惫中还是眯眼瞪了他,又被他那双笑眼看得消气了,怨念地将身子完全转过来,闷头撞进他怀里。
深吸一口淡淡松柏香,心绪安宁。又静静躺了一会儿,眼泪终于还是淌了出来。
她做不到向他那样淡看生死,做不到向他那样在清楚死期将近的情况下,还真心实意地觉得“先过好仅剩的时光”就好。
环在背后的双臂紧了一紧,红衣听到他低笑中带着无奈的话语传来:“别哭了……”
而后就再说不出别的话,席临川紧搂着她,带笑的面容一分分凝滞,又在同样要涌出眼泪时狠命忍住。感受着她在怀里轻轻的抽噎,他俯首一吻,重新蕴起笑意,似是随口地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