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莲娜则是好奇,“你哪来的汽车,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笑着摸她的头,“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外面嘈杂混乱,火光冲天。
谢廖沙带着祖孙叁代从后门离开。
叶莲娜算不上第一次坐汽车。但,是第一次坐汽车前排,她僵硬的挺直脊背,全神贯注的注视前方。
小道上突然蹿出几个黑影。
“天啦,阿廖沙前面有东西。”
男人平静回道:“那是人,叶娜。”
路边的人疯狂招手拦截汽车,后座的安娜探出头注视着。
“是谢耶奇一家。”她说。
谢廖沙问道:“要带上吗?”
祖母说:“带上吧,去年他们还给我们送了一瓶果酱。”
一路上捡捡带带,不大的皮卡车装满了逃难的村民,有的为了搭上车,丢掉打包好的行李。
变革来得迅速,曾经幅员辽阔傲视群雄的帝国,一夜间四分五裂。
贫穷不再是光荣,是可耻。
莫斯科的一座公寓里,安娜正一边收听广播,一边煮着饭。
老人歪在沙发上打盹儿,怀有身孕的叶莲娜挺着大肚子在客厅里转悠。
“叮咚~”
门铃声将老人吵醒,她欢快地撑起身,“一定是阿廖沙回来了。”
老人快步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着皮夹克牛仔裤的高大男人。
“祖母,我带了香肠和啤酒。”男人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哦,我亲爱的阿廖沙,你真是太棒了。”
老人轻轻搂抱着他,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往厨房走去。
叶莲娜撑着腰站在客厅看他。
谢廖沙上前搂住她亲吻,“今天还好吗?”
“还好,宝宝很听话。”
“那就好。”男人微微蹲下身子亲吻妻子的大肚子,“宝贝,爸爸回来了,不可以调皮欺负妈妈。”
大肚子动了动,表示同意。
【孩子们眼中的希望是什么形状,她只想唱这首止战之殇。】
祖母最终还是没能迈入新世纪,永远停留在了旧世纪的尘光里。
谢廖沙卖掉了制衣工厂,带着家人踏上飞往巴黎的航班。
叶莲娜送女儿去学校后,提着包匆匆赶往芭蕾舞学校。
“叶莲娜?”
一道俄语女声自她身后响起,她缓缓回头。
一名身着职业套装的职业女性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是一位美丽的黑发亚美尼亚姑娘。
“米拉?”
“是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咖啡厅里,叶莲娜流着泪听好友诉说她离开后发生的故事。两人的手在桌上紧紧交握着,犹如当年在破旧礼堂里的狭缝中一样。
“我们终将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