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江隐靠近井口,她忽的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循环放皮影戏似的不断的响着。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他是个恶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你从小到大就是命硬的,一刚一出生便克死了你的奶奶,五岁的时候,你的爷爷也被你克死了。”
“只要你在,但凡你在,咱们家便一直都是不顺的。”
“就是,你就是个克星,现在火湛大人能看上你,是你的本事,你最好识趣一些。”
江隐看到的便不止是声音了。
她看到的还是一帧帧的画面。
一个生的很清秀的女子,站在她身边的正是苏父和苏母,还有还未疯的苏晴。
苏晴厌恶,嫌弃的看着苏家的二小姐苏晴:“爹娘,赶紧把她处理了吧,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还在这儿啰嗦什么?就是因为咱们家里有这样一个扫把星,所以我才会迟迟没有相好的人家,人家男方那边一听说咱们家有个克人的都不愿意跟我成亲。”
“再这样耽误下去我就成了老姑娘了。”
苏家二小姐苏隐的脸上流着泪水,她声泪俱下的看着苏家人:“说我命硬,让我给同样是命硬的火湛大人冲喜,这我也就认了,但是那个人要的却是我的尸体,这是让我死啊。”
“你们真的是我的爹娘么?”
“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啊。”
即便苏隐都这样说了。
但是苏父苏母仍不改变心意。
他们只是看着苏隐哭,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苏隐从刚开始满是希冀的眼神一直到满是绝望的眼神。
她忽的笑了,笑的绝望,笑的疯癫,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好好好,牺牲我自己成全了你们。”苏隐大声的笑着。
“但是,我不按照你们的死法去死。”苏隐一身红衣,她的眼睛忽的直勾勾的朝对面刚硬的墙壁上看去。
决定已定,她一鼓作气,用风一般的速度迅速朝结实的墙上撞去。
只听重重的砰的一声,苏隐从墙上弹了回来,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她的额头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流在她的眼睛上,脸颊上,染红了她整张脸。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苏家夫妇和苏晴看到之后吓的尖叫一声,第一反应不是伤心的扑上去看看女儿怎么样了,而是捂住眼睛对火湛的人说:“我的天啊,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快,快把人弄走。”
火湛的人鄙夷的看了他们家人一眼,将人拉走了。
苏家的人看了一眼便害怕的走开了。
接下来的一幕,苏家人虽然没看到,但是江隐看到了。
他们想让她的双眼闭上,但是苏隐的怨气太大了,根本闭不上,于是,他们在苏隐的魂魄聚集之处的眉心上插了个钉子。
这个钉子是控制苏隐灵魂的钉子。
在刺入这颗钉子之后,苏隐的灵魂也是得不到自由的。
苏隐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抬到了这口井下。
原来这口井是比较特殊的。
这口井已经存在了上百年了。
若光说年头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最主要的是这井十分的邪门。
近百年来,在此井投井自尽的女子太多太多了,再加上这个井口是圆形的,而且还是个收口的井。
这收口的井可是有说法的。
人死在了这个井里,那么灵魂会被禁锢住的,一辈子困在这口井中。
然而,被困住的这些女子的浓重阴气的灵魂已经被火湛给制服了,而且将她们的灵魂形态封印做成了一些东西。
几个人把苏隐的尸体挪了井口下。
井下大有乾坤,在井下的侧边有一扇门,这扇门可容多个人。
苏隐的尸体被搬了进去,江隐的视角也跟着走了进去。
奠。
眼前是一个大大的奠字,看起来格外可怕。
周围是白,一片入目的白。
白色的白球,白色的飘带,白色的蜡烛,白色的牌位,这些牌位刺的人眼睛好像也是一片白光。
再次入目的是摆放在正中间的棺材。
这棺材的颜色是那种浸染的很久的鲜血的颜色,鲜血有些发黑了,在棺材的棺身上刻着各种各样女子的图纹。
这些女子便是百年以来死的各种各样的女子。
几个人把苏隐放下来,但是没敢让她沾地。
像是这种特殊的尸体是绝对不能沾地的。
他们小心翼翼的直接把尸体放进了棺材里。
红色的棺,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真他娘的渗人啊。”其中一个人道。
“行了,咱们还是快点干活吧,一会赶上子时可就糟了啊。”几个人道。
他们把苏隐的尸体放进去之后,他们数着一二三,合力将棺材的盖子盖了起来。
而后在棺材上敲着钉子。
江隐看到此举,眯起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冷色:“竟然是镇魂钉,让这女子的魂魄生生世世都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而且还会吸纳刻印在棺材上的女子们的痛苦,呵,这火湛真的是缺德啊。”
当当当。
只见钉子一颗一颗凿进去,江隐忽然头痛欲裂。
她的双手抱住头,深呼吸着,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强忍着了。
江隐不太明白这镇魂钉明明是钉在了苏隐的棺材上,为何痛的是她的脑袋呢?
但是,江隐很快便明白了。
这些人钉完镇魂钉之后便离开了。
江隐的头虽说不疼了,但是她却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当江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环境里。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她看了过去,发现伸手不见五指。
江隐不明白方才不是在外面呢么,怎么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了呢?
人在黑暗中,伸出手去探索是人的本能。
江隐伸手摸了摸,她赫然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是一个棺材……
江隐愣住了,不由得喃喃自语:我为何会在棺材里?
她喊了一嗓子,但是发现无人理会她。
江隐苦笑一声:“是啊,棺材里只有她自己,怎么会有人理会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