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清玄以为计谋得逞的时候,月无漪却用一副看傻子的口吻道:不就是几味破草药么?也值得如此犯难?
你什么意思?琉玉脸色铁青,他刚说完难寻,月无漪就称容易,摆明了就是在故意跟他对着干。
月无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故意装做没听见,一声不吭地握着毛笔在纸上画起乌龟来。
你能寻到?道主缓步走了过来,目光冰冷地扫了月无漪手里的毛笔,下一秒,毛笔啪地应声而断。
有个地方多的是。月无漪回答得云淡风轻,手指指尖轻轻摆弄起断笔溅在纸上的墨汁来。
道主沉声问:什么地方?
洛清玄的心莫名了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月无漪莞尔一笑缓缓起身,他一边旁若无人地往门外走去,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这还用问?该不会连丹符宗的老巢所在都不知道吧?
我嘞个去!真是靠靠靠靠靠靠靠了!
杀千刀的月无漪!
洛清玄的脸色青了又白,直把月无漪恨到了骨子里!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若早知有今日,昨晚就不该多管闲事,这种害人匪浅的家伙不应该说是损人不利己,活着简直就是超级无敌大祸害。
琉玉看着月无漪的背影,缓缓吐出三个字:无、相、山!
狐九闻言紧咬着薄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急得不可开交。
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深刻意识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耍小聪明就是个笑话。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修真界,要想拥有话语权,就必须变强,不停地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思及此,他攥着拳头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扶摇直上傲然登顶,然后将那些威逼欺辱大师兄的人狠狠踩在脚下,任由他们哭着喊着忏悔求饶。
这洛清玄眼角不停抽搐,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分辨,只会多说多错。
琉玉用扇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那里的确是块宝地,不过,昔日听闻无相山不仅有天然结界防护,还有强横的法阵阻隔,除了丹符宗的人,谁都进不去。
无妨,有他在,结界阵法不足为虑。道主瞥了洛清玄一眼,淡淡地道:琉玉,传令下去,即刻前往无相山。
妙极!琉玉笑逐颜开地打开折扇摇了摇,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道主在转身离开前,留下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算算飞舟的行程,从这里到无相山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在这期间希望你能好好回忆回忆,以免到了无相山山脚却不记得该如何开启结界和法阵。
洛清玄明知道这番话是红果果的威胁,却无计可施。
没办法,打不过人家就只能憋着忍着受着。
大师兄,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带他们进山?即便是师尊出关,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狐九面容焦虑,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洛清玄真的很想怼一句你问我我问谁?,但最终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同陷入了沉默。
三日后
一无所知的小荷守在门前打瞌睡,而狐九紧抿着唇在房里来回踱步,洛清玄则坐在桌前愁眉不展。
月无漪这几日一直躲在房里不露面,今夜却再一次不请自来主动上门了。
你又来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洛清玄很不客气的撵人,要不是因为修为差太多打不过,他早就动手揍人了。
还在生气?月无漪随手变出一套茶具,一边摆弄茶盏一边道:估摸着天一亮飞舟就能抵达无相山,届时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不管怎么说,你我相识一场也算缘分,知你不善饮酒,故以茶代酒,给个面子,吃一盏呗?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更何况,你不配!同这种人哪怕多说一句话,洛清玄都觉得膈应。
也罢,既不肯吃茶,便言归正传吧!月无漪说完一扬手就设了个结界,只将他自己与洛清玄笼罩其中。
瞧见狐九被法术定在结界外面进不来,洛清玄面如滴墨: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料月无漪突然起身来到洛清玄面前,二话不说就直接跪了下去。
你、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洛清玄急忙侧身避开,眉头皱得紧紧的,总觉得月无漪此举定然隐藏着极深的阴谋诡计。
月无漪却一反常态,膝行到洛清玄面前磕了个头:洛道友,为了天下苍生,月某有一事相求!
就凭你这种人也配提天下苍生?真是笑死人了!洛清玄背靠结界避无可避怒火中烧,禁不住冷嘲热讽道:月无漪,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承认修为低敌不过你,所以你想杀便杀无需废话,至于你所求之事,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也不相信,就连半个字都不感兴趣。
月无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洛道友,我自知有愧于你,但在天下大义面前,个人牺牲在所难免,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谅解。
反正横竖是个死,洛清玄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呸,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道主阴晴不定是非不分,琉玉野心勃勃杀人不眨眼,在他们面前,没有结界和法阵保护的丹符宗只能任人鱼肉,宗门覆灭全在他人一念之间,你将我置于如此境地,还好意思提什么天下苍生、天下大义?
唉月无漪叹息一声,无奈苦笑道:无论你听与不听都一样,此行注定是要对你不起的,也罢,若有幸苟活下来,再向你赔罪吧!
洛清玄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本想追问一句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怕正中月无漪下怀,只能装聋作哑闭口不言。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洛清玄莫名觉得头有些晕,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般,脑海里隐隐多出一道听不太真切的声音,似乎正反复询问着什么。
待他清醒过来,却发觉狐九正捧着他的双肩死命摇晃,嘴里还嚷着: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呀大师兄,你别吓我
停!洛清玄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表情痛苦地蹙眉扶额道:你别过来,再摇下去我都要吐了。
狐九见状忙不迭追问:除了想吐,可还有哪里不适?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头晕洛清玄缓一缓脑子清醒了不少,这才依稀记起之前发生的事,语气急切地问:怎么回事?月无漪呢?
他已经走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对劲狐九眉头紧皱,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
真没事!洛清玄揉了揉眉心,若有所思地道:就是有点奇怪,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刚走没一会儿,他在结界里对你又跪又拜的,也不知同你说了些什么。狐九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适才观他神色,应该是件极要紧的事。
是吗?竟还有这事洛清玄目光转向房门,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狐九郑重点头:我见他离开后你站在原地呆立不动,唤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这才使劲摇你的
算了,他那个人言行古怪,走了是件好事,不必理会。洛清玄来到桌前坐下,幽幽叹道:天快亮了
是啊狐九也是一脸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