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刘恒难得早早回来。
他先去看过王妃,温声叮嘱她好生休养,又来到了林喻乔处。
进屋后,他就发现百里庶妃竟然在这里。
等他们行过礼,落了座后,刘恒淡淡的看了林喻乔一眼。随后看见桌上摆着一副画作,便拿过来欣赏起来。
见到刘恒是意外之喜,百里氏不自禁的理了理鬓发,微低着头,目中含情的看着他。
她还准备开口多和他说几句话,争取让他对自己多加怜惜,以后也顺便去看看自己。
百里氏的这副做派让林喻乔心中恼怒,这人怎么还杵在这里。想踩着她占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
“王爷今天来得早呢,真好!正好我和百里姐姐的话已经说完了,百里姐姐就先回去吧!”
没等百里氏开口说点什么,林喻乔就笑着赶人了。
听着她的话,百里氏也不好辩驳,感觉脸皮都火辣辣的。咬着下唇尴尬的赔笑,百里氏看着刘恒没有抬头看她,只得起身告辞。
百里氏走出门去,林喻乔鼓着脸暗自瞪了刘恒一眼,看他挑了下眉,就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一同看起自己的画来。
这就醋上了?
刘恒也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让百里氏离开了。
“我画的好吧!既然子平也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看着刘恒对着画欣赏了好一会儿,林喻乔以为他对这副春花图十分惊艳,因此自得的向他建议道。
被她的自吹自擂逗笑,刘恒转过身扫了她一眼。“这句诗倒是不错,你写的?”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这诗句虽然偏阴柔,倒是工整清丽。
“不是,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诗集里有这么句,就正好用上了。”
不好意思把前人的古诗占为己有,林喻乔打着哈哈一笑而过,“我倒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你心里还是个才女呢!”
果然,刘恒扶额,他觉得就不像是她能写出来的。
“整幅画色调太艳,布局凌乱,景和物都不协调,也就这句诗还中看了,偏还不是你自己做的。”
听着自己辛苦一上午画的成果被刘恒说的一文不值,林喻乔气的抓起他手背就咬了一口。
“你画得好,倒是画给我看看啊。”
嫌弃的看着手背上残留的口水,刘恒气不过,捏了把她的脸。
昨晚咬他衣服,今天就下口咬手背,怎么真跟小狼狗似的了!
“你画啊!画得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捂着被捏红的脸,林喻乔依旧捍卫自己画的尊严。
正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闲过了,刘恒撇了尚不服气的人一眼,吩咐人准备纸笔,就开工了。
不同于林喻乔五彩缤纷的水彩画,刘恒用浓淡合宜的墨色,寥寥几笔就画出满园□□,甚至在远处还加了一个素衣美人。
等刘恒画完,林喻乔立马凑过去,“画的是我吧!”
“不是。”
尽管刘恒否认,林喻乔仍然觉得刘恒画的必然是她,画中人的发型,明明就和她一样。虽然画的人像比较写意,但是韵味十足,配上百花争妍的背景,愈加美好。
将画好生收起来,林喻乔心服口服。她必须发自内心的承认,刘恒的艺术造诣还是挺高的。虽然她还是坚持她的水彩画,也是很好看的。
晚上,刘恒又顺便留宿在她的院里。
接连几天,刘恒都貌似轻松悠闲的白日就出现在后院。让林喻乔很是想不通,太子倒台,刘恒不是应该更忙的么。
于是,在晚上,刘恒又过来时,她问了出来。
“最近子平怎么忽然闲下来了?”
修长的手指拈着黑子,一手拂袖,起手间落下一子,刘恒淡笑,“该你了,别打岔,赶紧下,落子无悔。”
一局棋还未过半,林喻乔的白子就被刘恒的黑子打的落花流水。
中场过后,她就不想下了,可是被刘恒用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的理由,硬是不让她起身。
始终没回答她的疑问,刘恒下完一局不过瘾,见不得她的棋路横冲直撞漫无章法,于是开始一边教学,一边下一局了。
直到四局惨败过后,他的教学瘾才算彻底发散完了,林喻乔方能得以脱身。
她已经觉得眼花缭乱,看什么都带着黑白的重影了。
“我教给你的,还需要再多多领悟啊。”
听着刘恒的话,林喻乔一头扑倒在榻上。她现在已经看到黑白棋子就想吐了,这么痛还要怎么领悟。
刘恒依旧坐在棋桌前,看着棋盘里黑子纵横阖捭,大杀四方的胜局,心中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朝堂上他执子下的那一局,也必然也会像这局棋一样,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