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便将事情说了一通,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好孩子之间玩闹的时候,互相推搡了一下,栗姬的儿子刘德不小心额头磕破了,正好被栗姬给瞧见了,而当时只有刘婷,也就是后来的南宫公主在那里,栗姬也没问清楚,便怒火中烧,啪的一巴掌就扫在刘婷的脸上。她这么一出手,自然也被王娡给瞧见了。王娡自然便上前理论,后来刘德也说是他自己不小心磕破的,可是栗姬不信,两人便吵起来。
“娡儿,你的脸,这是……”
刘启见到王娡的脸,左脸已经红肿起来,而且她的手背上还有些许的抓痕,一看就是被人抓的。而刘启又看向栗姬,栗姬全身都穿戴整齐,而且脸上也无伤痕,手上也没有,但是她的手上的指甲却留的很长,刘启不多想,便认为王娡脸上与手上的伤都是栗姬所为。
“陛下,不要说了,其实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和栗姬姐姐起冲突。只是方才臣妾瞧着婷儿被打,一时间护女心切,才那般的。”说着王娡便跪到在地,低着头不言语了。
“你,你,好你个王娡,陛下你不要瞧瞧德儿,他的额头都是血……”
“够了!”
栗姬本想再说下去,不过被刘启给打断了。
“栗姬你闹够了没有,你瞧瞧娡儿的脸上,还有手,这都是你所为吧,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太子生母,怎么就这般不懂事,若是宫里的夫人如你一般,朕的后宫便不得安宁。”
“不,她的手,陛下……”
栗姬此时才注意到王娡的手,发现王娡的手都是血痕,是被人给抓的血痕,她看到这一幕,便冷笑道:“栽赃,陛下臣妾只是打了王娡一巴掌,她手上的伤痕并不是臣妾所为,至于这些都是她诬陷臣妾的,好你个王娡,竟然使用苦肉计,陛下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女子最会伏低做小,装可怜。”栗姬此时气的眼泪都下来,只是尽管她如此说话,可是瞧着刘启的样子,好似都没有听到似的,反而是更加厌恶起栗姬来。
“栗姬,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谁会那么傻伤害自己来陷害于你,罢了,你还是快些回去思过吧。”刘启强压着怒气。
“陛下王娡手上的伤真的不是臣妾所为?”栗姬是越来越气愤。
“舅父,阿娇觉得既然栗姬娘娘如此肯定王夫人手上的伤不是她所为,那不如便查一查便是,恰好今日长安吏张汤大人再次,阿娇私以为以张大人的能力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扬长而去
张汤抬眸深望陈阿娇,之后便陈阿娇朝他望去,便低下了头,只是他那一双手却是牢牢的攥紧。便跪坐在一旁。此时现场都沉静下来,栗姬和王娡两人均不说话,都在等刘启定夺。
“都是宫内小事,无需劳烦张汤了,栗姬,王夫人你们两人都下去吧,你们的事情朕晚点在于你们言说。”刘启并没有听信陈阿娇的话,便命人送王娡和栗姬回去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心里也有了盘算,那便是她真的低估了王娡在刘启心目中的地位,如今小王夫人已经死了,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两位夫人了,一则便是王夫人还有一人则是贾夫人,程姬和栗姬都不足以成为夫人。若不是栗姬生下了长男,怕真的比不上王夫人的地位。今日之事,想来刘启已经有所怀疑,只是自古家丑不可外扬,陈阿娇这才发现,她真的是操之过急,以后一定要好生注意。
“阿娇啊,你与田大人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置啊。还有你乃是堂堂大汉公主,怎么可以随意认乡野村妇为阿母。你这般,让你阿母馆陶公主置于何地?”刘启有些不安的问道。
陈阿娇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扫了一眼田蚡,果然见田蚡一脸得意之色,好似在说,你瞧瞧陛下是站在这边的。
“阿娇私以为田大人的马伤了人,自然是要赔偿,这钱财倒是其次,那人乃是阿娇的阿母,再者田大人也算是阿娇的长辈,这药费阿娇出了也罢了。只是这人争一口气,如今这一口气不来,这事情便不好处理。至于陛下方才说认母之事,确实是阿娇仓促。只是上次那些人本不该死,是阿娇一时间冲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家中有大父老母,阿娇理应去照顾她。再者我大汉一直以仁孝治国,想当年外祖父三年衣不解带,亲侍汤药给薄太后便是例证。阿娇既是认下阿母,便将她当亲母对待。若是陛下以为阿娇真的如坊间传说那样作秀的话,那就是大大的过错了。”
民间的舆论从来都是不好控制的,不管你做的如何的好,总是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现在就已经开始批评陈阿娇是在作秀给百姓看,目的就是树立皇室的威严等等各种不同的的传闻。这种传闻早早就传到了景帝刘启的耳朵里了。
刘启贵为一代帝王,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错,他知晓陈阿娇此时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甚至高过了他。若是男子,他早就打压了。自古功高震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只是幸而陈阿娇是一名女子,这女子再大的本事也只是嫁一个好男人而已。所以刘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当然在若干年后,当然刘启也没有看到,那就是他真的是掉以轻心。有的时候女子比男子可怕的多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阿娇,朕不是这种事情,朕怎么会怀疑你作秀呢,朕只是觉得你认母之事太欠考虑,只是当下已经认下,那便罢了。今日之事,朕便做主,让田大人赔你阿母三倍药费,此事便揭过去吧。”
“既然是舅父开口,阿娇自是不会反对了。只是还请以后田大人坐马车的时候,还需小心为妙。”陈阿娇心里有着怒气,那就是刘启很明显在偏帮田蚡,这让她赶到很不舒服。看来她之前是错看了刘启,亦或者刘启在维持某种平衡,帝王之术素来难懂。即便她是武则天,对于刘启这种心思也十分的难懂。只是陈阿娇从未将刘启当成对手,主要是男人活不了多久,再过几年熬都能把他给熬死了。现在最难对付就是他的那些儿子,而且刘启十三男,想到这里,便有些任重道远了,她需要从长计议。
“多谢公主开恩,下官向公主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田蚡继续伏低做小,在刘启的面前,田蚡那是处处的忍让,陈阿娇看了出来,也开始走怀柔路线了。
“那舅父若无他事,阿娇就先行告退,实在是因今日与田大人起冲突的还是一个孕妇,阿娇不能再耽误,想去看看。”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那你先去吧。”
陈阿娇施礼之后,便退出了未央殿,便走出城门,就在她坐上撵车准备离开的时候。
“公主,请等等!”
就是长安吏张汤追了上来,陈阿娇一回头便看到了他。见张汤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张大人?你这是……”
陈阿娇一脸的诧异,她实在想不通张汤此时追上来干什么,事实上她和张汤一点都不熟,今天她也是首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汉酷吏,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公主,下官只有一事不明,烦请公主告知?”
张汤拱手作揖,双手成抱拳状,低着头,便问道。
“哦?那你说吧,究竟是何事,若是本宫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公主为何今日要点名要下官查案,而且还是两次,一是田大人,一是王夫人,公主似乎与他们有仇?公主你到底有何目的?”张汤是直言之人,开门见山的便说了。
陈阿娇一愣,才想到这都是她操之过急惹的货,她应该先忍忍的,不过事到如今,姑且便是这样吧。而且陈阿娇站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附近还有人,那人隐藏的很深,想来应该是刘启的暗卫,派出来打探消息的,看来刘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君主。
“是啊,本宫确实是和他们有隙,只是本宫也是就事论事,张大人不是已经审过马了,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张大人比本宫更清楚吧。”陈阿娇说完,便登上了撵车,而张汤便站在原地,撵车已经启动,张汤依旧站在那里,而陈阿娇掀起了车帘,对着张汤大喊道:“张大人,你果然名不虚传!”丢下这句话,陈阿娇便扬长而去。而此时张汤却是一直站在那里,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且说陈阿娇先是回到馆陶公主府。
“公主,你可回来了,侯爷正在找到处找你,方才连翘和茜娘都被侯爷给训斥了一顿,此时还在大厅跪着呢!”沁荷见陈阿娇回来,忙迎了上去。陈阿娇见到沁荷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便扑哧一笑:“伺候本宫更衣,等会儿本宫去大堂瞧瞧!”
谢氏如云
沁荷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见陈阿娇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公主侯爷很生气,今日馆陶公主也去上香了,两位小侯爷还未回来,公主你……”
“无事,阿父不会对本宫怎么样了,好了,你随我一起出去便好。”陈阿娇换罢了衣服便领着沁荷一起出去,绕过前厅便步入大堂,果然见大堂之中,连翘和茜娘两人都跪在地上,堂邑侯陈午一脸的怒气。
“阿父,请喝茶!”陈阿娇从沁荷的手中接过茶水便上前给陈午满上,此时的陈午才意识到陈阿娇回来了,便训斥道:“阿娇,你好大的胆子,竟是去那歌舞坊,你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陈午站起身子,指着陈阿娇,最终举起的手便又放下。
陈阿娇微微的笑道,“阿父,阿娇也只是好奇而已,这不是还有两位兄长陪我一起去,以后阿娇便再也不会去了,只是图一个新鲜而已。只是今日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耽误了一下而已。”
陈午自然也听说了陈阿娇和田蚡之间的事情,想起平日田蚡的为人,心想此时陈阿娇小小年纪没有吃亏便是幸事,便也没有计较那么多了。又想着陈阿娇安全归来,而且认错态度良好,便言道:“也罢,不要有下次,季须和陈蟜两人早就回来了,我让他们有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