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池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没有表示。
却是老十奇怪的问道:“怎么往宫里去了?”
“看来是已经知道宋卿在王爷府了。”顾彦池说着,语气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无奈:“萧川,变聪明了。”
老十有些不能意会顾彦池的意思。
“去通知将军府,在萧川进宫前把他拦下来。”顾彦池说道:“让那些人继续盯着王爷府,今天晚上就让人去把宋卿带出来吧。别惊动了七王。”
老十有些不解:“既然已经查明宋卿在王爷府,先生还在顾忌什么?”
“不到万不得已,这个七王爷最好是不要动。”顾彦池说完站了起来:“宋卿带回来之后不要惊动任何人,直接把她带到这里来。”
老十躬身:“好的先生,交给老十去办吧。”
七王爷似乎低估了宋卿这具身体的恢复力。
按照正常的情况,宋卿身上的药力至少可以维持到第二天早上。
可是事实上,宋卿在傍晚被他们唤醒起来进食的时候,身上的药力就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宋卿维持了自己浑身无力的假象,骗过了服侍她的一干下人。
然后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夜晚时机的到来。
不得不说,这一段等待的时间着实有些煎熬。
宋卿不得不想一些事情来让时间过得快些。
从结缘宴开始,事情就一桩接着一桩无缝对接发生,宋卿应接不暇完全没有喘息的时间去仔细想一想太子和萧川的告白。
对于太子,宋卿的意志很坚定。认真来说,如果是在前世,太子这样的类型,的确是宋卿会喜欢的类型。可能大胆一点甚至会主动追求也说不定,更会因为他的喜欢而感到欣喜,只可惜,这不是前世,太子也还是太子。
而萧川,宋卿光是想到都要叹一口气。
对于萧川,宋卿心里是真心的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的亲人。对于他突然的告白,不解之外更多的是心慌意乱和下意识的逃避,即便是有过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和意乱情迷。也不足以让她冒那么大的险,赌上她无比珍惜的和萧川的情谊。
更让她觉得为难的是,萧川很有可能根本就是个断袖,喜欢她是因为她是男儿身......如果她表明自己的女儿身,可能他会深受打击也说不定......
而且,在宋卿的人生计划中甚至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儿女私情。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从这里离开。
宋卿静静地望着墙壁上的刻钟,伴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时间到了丑时。
外面的护卫原本细碎的说话声也已经安静了下来。
宋卿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心里就是一喜。目光把屋子里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拿在手里当武器的东西,只能把半边的窗帘卸下来卷了几卷握在手里。
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借着外面的一点月光,宋卿先看到左边靠着柱子正在打瞌睡的守卫,视线右移,右边的守卫虽然还睁着眼睛,但看起来也已经困倦不堪,不停地打着呵欠。
宋卿想了想,然后走到床边,把小桌上的香炉扫落在地。
铜质的香炉摔落在地,发出铛的一声响,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刺耳。
在香炉摔在地上的瞬间宋卿朝着门口窜了过去。
与此同时,外面的两个守卫一下惊醒过来。
左边那个守卫吓了一大跳,连忙对着里面喊道:“出什么事了?”
里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右边的守卫和他对视一眼,想起今天七王爷临走前对他们两个的提醒,一时间都不敢动作。
宋卿见他们两个并没有如计划中第一时间冲进来,只能再次走到床边,然后发出微弱的、隐含着痛苦的呻吟声。
“怎么办?”左边的守卫有点拿不定主意。
右边的守卫再次想起王爷对里面那个少年的重视,便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开门,我们进去看看。小心点。”
那个守卫连忙将自己腰间坠着的钥匙取了下来打开了门上的锁。
宋卿在听到门锁响起来的一瞬间就再次窜到了门边,屏息等待。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轻手轻脚的往床边走。
宋卿的脚步落在他们身后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没有丝毫犹豫,手掌成刀朝着后面的那个守卫的颈间用力砍去,那守卫发出一声闷哼就软倒在地。
前面那个守卫警觉地回过头来,宋卿手里卷起的床帘打着旋朝着他的面门大力挥了过去!他的刀才抽到一半就被床帘啪的一声就直接击中了面门!整个人都往后一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宋卿手里的床帘就像是活物一般灵活,只见她的手一挥动,那床帘就像是一条白色的活蛇,在他还没有从那种剧痛中缓过神来,就被那“白蛇”一伸一卷就卷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拽了过来,宋卿一个闪身闪到他的背后,然后以手成刀朝着他颈间劈砍而下!
这守卫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宋卿的样子,就昏了过去。被宋卿双手一托,就轻轻地躺倒在了地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宋卿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剥那个个子稍矮的守卫身上的外衣。
没多久,宋卿就换上了守卫的衣服,以及守卫手里的刀。
宋卿先探出了脑袋借着月光看了几眼四周的环境。想来七王爷很放心在宋卿身上下的药,居然除了门口的守卫就没有别的守卫了。
但是宋卿并没有降低自己的警惕性,仔细的观察完四周之后像是一只灵敏的猫一般朝着外面窜了出去。
就在宋卿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五个黑衣人从屋檐下跃下,四散开来其他四人都呈警戒的状态观察四周,领头的黑衣人看到门口大开心中就是一惊,急行几步进了房间,就看到里面倒在地上的两个守卫,还有一个还被剥了衣裳,身上的佩刀也不见了。
另外一个落后一步进来的黑衣人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