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忙接:“不用,谢明邗我自己能对付,张紫婷你也别动。”
凤书有些不被需要的落寞,但最后还是顺着她来:“行啊,你要自己来就自己来。我这阵子想你想得厉害,你说你白天不在状态,那我晚上派人来接你?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几个店,晚点我们还能快活快活。”
林轻几乎是立刻回绝:“不用,我今晚有事。”
“有事?”凤书的眼神这次是真沉下去了,“有什么事?我听说这里头住了个被捅了肚子的小白脸,你是不是来看他的?”
她摇摇头:“一个连自己肚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林轻语气一下就冷了:“你别动他。”
凤书乐了:“怎么?你包的小白脸?”
林轻索性认了:“对,包了一阵子。”
包了快16年了。
凤书了然一笑,一下下摸着林轻的手:“行啊,既然是你的人,我就不动了。不过,我听说这小白脸和我店里的那些哥儿还不一样,算是有点身家。这种的脾气最惹人厌烦,你要是治不了就扔给我,一个礼拜保证给你调、教好了。”
她原本有说有笑,说着说着脸一沉,只听“咔”的一声,林轻手腕一疼,听她继续说:“男人,玩玩儿就算了,可别让我发现你当真。”
甩开林轻的手,她又是一脸和煦:“我先走了,电话给我。”上车前撂下一句,“小轻,可别不接电话啊。”
目送着那辆路虎开出去好远,林轻僵硬地把手里的一袋牙扔进垃圾桶。
然后,她慢慢蹲到了垃圾桶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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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去的时候,来探视的人已经都走了,连病房外头和走廊里的小马甲们也都不知所踪。
这一层需要刷卡才能上来。丁巾巾自挨了她一刀以后就被父母接出院,现在除了医护人员和病人,就只有一个死守的黄衣女子霍及佳。
林轻在特护病房外头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这位表姐出来用洗手间。
按理说病房里是有洗手间的,只不过介于王小黑的毛病,除了他没人敢用。
霍及佳看见她,仍然没什么好脾气,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情况:“人都赶走了。”
林轻心道不用你说,难不成他们还都藏在柱子后头?抬头问:“当时情况怎么样?”
霍及佳看了眼护士站的方向,抱胸回忆:“按你给的台词闹。张哥死活不走,我就一个个拉,先拉的表舅,表舅让我别闹,铭清表妹也劝我。然后又拉了几个副总和林部长,都让我和老爷子请示。要不是谢总出来说话,这戏差点就演不成了。”
“谢明邗?”
霍及佳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还有哪个谢总?”
林轻沉思:“不管是不是谢明邗干的,他都没道理这个时候出来参一脚。你们信宏的事儿和他没关系。”
霍及佳哼哼一声:“能说会道的谢总现在是老头子面前的红人,老头子喝茶下棋都叫人特意去请他。谢总一发话,有时候可比表舅都有用。”
林轻心里“咯噔”一下,倒是没想到,没想到谢明邗这几年竟然真的出息到这个份上。
当年那个总是默默无闻、喜欢把自己关起来做设计的哥哥,还真是找不见了。
两人一站一坐对峙了一会儿,霍及佳撩撩头发:“我要出去吃饭,你替我守一会儿。”
林轻一愣:“你信得过我?”
霍小姐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聊:“我信不过有什么用?”
林轻也是嘴贱:“是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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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及佳挎着小包走了,护士们也大多去吃午饭了。
林轻坐在离病床最远的一张沙发上,先是看了一会儿手里的杂志,又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飞机,最后扭头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
他睡得很熟,睡姿很对称,躺在那里乖得一塌糊涂。
林轻平行移了一格,又移了一格……
移着移着,就移到了床边上。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是真睡着了。才往前挪了挪椅子,做贼似的在他床上找了块地方,靠靠。
脑子里的毛线球有点乱。
好不容易把设计室弄好,没想到谢明邗背后还有个王凯行;
好不容易有机会问出是谁害了刘宗,没想到丁巾巾宁死也不肯说;
好不容易有了老爹的消息,没想到自己还有了个后妈;
好不容易想了了过去的那点纠缠,没想到人家就这么钓着她;
……
好不容易从里头出来,没想到凤书能找来。
提起凤书……
她把脸枕在胳膊上,眼前是狱友匆忙回避的身影,和她们同情而幸灾乐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