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胖,那身高压下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他软塌塌趴在她肩上,眼风故意扫过王信宏,在林轻耳边吐了一口气:“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心疼哥哥……不是吗?”
林轻扶上他手臂,点头:“心疼……”手上一推,把他整个人扔进沙发里,“心疼你-妈-逼。”
她并不是个热衷于骂街的人,只不过有些情绪,唯脏字儿能表达。
林轻蹲在沙发前,看他发白的脸,一字一句:“李洛基,你不要会错意。我来,是因为不想你被凤书搞死;我打他,是因为他不知道你被凤书玩成什么样,我不想他因为打死你背官司。”
李公子神情一僵,很快又笑了:“嘴硬。”
林轻白他一眼,刚站起来,从下头上来一群人。
凤书*的头发粘在脸上,把那条原本还算秀气的疤衬得十分狰狞。
她被两个人扶着,肩上搭着萧磊的外套,外套下面的左手腕上缠着一团纱布。
看那样子,手应该是不在了。
萧磊沉声问:“莱茵的人还没到?”
一个小弟忙答:“王总亲自打的电话,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萧磊朝着王信宏一点头,算是感谢,转身工夫就变了脸色:“李公子,小凤平时是活泼了些。但我萧磊的女人我自会管教,还轮不到你。”
李洛基从沙发上坐起来,抻了抻领子:“萧哥坐。”
萧磊没坐:“李公子连我女人的手都能卸,我不敢和阁下平起平坐。”
李洛基敲敲碎了的茶几面:“萧哥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呢,就说道说道。我们做男人的,一要钱多,二要女人多。不过……对胃口的女人,一个也就够了。你女人是宝贝,我女人更是心肝儿,谁动她一下我这是啊……”他笑着揉了揉胸口,“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哄她。”
他站起来:“我这心肝宝贝是娇弱了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从张超到林轻自己,齐齐哆嗦了一下。
“这么一朵娇花,被你带刺的野蔷薇扎了三年……”他挑眉,看向凤姐还在渗血的手腕,“三年一只手,萧哥,算过分?”
凤姐这个时候好像才睡醒一样,看了看四周,炸开了:“萧哥?萧哥?您来了?萧哥……您看见姓屠的王八蛋了吗?我x他祖坟!亏我还感动他是个忠心的,原来也是个被外人喂熟的白眼狼!!”
她神智明显不太清,连自己少了只手都没发觉,用缠着纱布的手腕去摇萧磊胳膊,好像个要糖的小女孩:“萧哥,萧哥,您知道吗?他是把人铐牢了,可是还顺手把墙上的钉子全拧下来。那个……那个姓李的他一直在装!他被我那样了他还装……萧哥……为什么他们都骗我……”
萧磊咳了一声,慢慢推开她,目光在室内走了一圈,看向林轻:“林小姐,请你说明小凤和你的过节。我劝你最好拿出证据,不然小凤这只手……我不会善罢甘休。”
林轻适才忘了王小黑肚子上刚动过手术,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见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只是问:“善罢……什么?”
包括萧磊在内的所有人都默了。
半晌还是王公子开口:“善罢甘休,轻易了结……的意思。”
林轻“哦”了一声,默念了几遍,忽然问李洛基:“张秘书的手指还接得上不?”
被问的滞了一下,轻声:“你别操心……”
林轻大概明白,点点头,摸起桌上王大腿留下的菜刀。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在场任何一个男人,而是因为失血过多快倒下的凤书:“小轻!别!”
几乎是同时,李洛基、张超、王信宏等人一齐动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想要伤害自己的时候,谁都拦不住。
林轻迅速扔下菜刀,扯过一旁的绷带缠好左手,站起身来,对李洛基说:“这是还张秘书的,和他说,把他扯进来我很抱歉。”
她避开他急切伸过来的手,冲萧磊点点头:“我没有证据,他们的事也和我无关。”
她转身,张超挡在她面前,王信宏已经拿起电话,声音隐隐发颤:“救护车还有多久?”他深吸两口气,“通知外科,准备接指。”
林轻觉得疼,还有些头晕,这个时候她有点佩服还能哭能嚎的凤书:“张哥,王公子,麻烦让让。不然我一激动,怕要再掰断一根。”
眼下的泪痣一动,他终还是侧开一步让开。
林轻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响起乌拉乌拉的警笛声。身后萧磊的声音满是质问:“谁报的警?!”
她在门口撞上了陈衡,等了20分钟整的陈衡看见她手上纱布,一愣:“怎么挂彩了?”
林轻支吾着答了一声:“陈二,要麻烦你找个医院给我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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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她见着凤书披头散发地被两个人押着往警车去。
走了一半,凤书忽然又嚎开了:“你们为什么要逼她?不对,我们为什么要逼她?她都被逼成什么样了?”她挣扎起来,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前星星点点,“萧哥,你知道么?如果不是小轻,我根本熬不过最后几年,我可能……可能早就把自己扎死了……你们为什么要逼她?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你们不配做男人……”
林轻压住纱布:“怎么回事?”
陈衡也不明白:“我刚进去的时候听着,好像是被人举报了十几条罪名。对方面子挺大,所长亲自来抓的人。“
路上,林轻难得沉默。
陈衡觉得有点诡异,问道:“怎么了?谁伤你的?”
林轻没说话,半晌幽幽吐出来一口:“陈衡,你吃了么?”
陈公子:“说人话。”
林轻:“陈衡,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变态了。”
陈公子:“你一直都挺变态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