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要记得她的生辰,给她买喜欢的首饰和衣裳。
……
前几条倒是还算正常,越往下越跑偏,甚至到后面,因为推鸿分辨不出哪个有用哪个无用,直接把原话记了下来,乱糟糟的一团堆在那里。
“别看姑娘家都脸皮薄,容易害羞,但实际上她们也是很喜欢亲近的,所以,如果她不高兴便抱她,亲她,有时候她越是抗拒越是挣扎,实际上心里越是喜欢得紧,但若是这样也哄不好,那就只能……”
后面几句被推鸿略去了,但是他们王府里多数人都是从过军的糙汉子,想想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沈慕皱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立马将那一沓纸推开,像是怕被什么东西沾染似的。
推鸿以为是自己记错记漏了什么,想走过去检查一下。可他刚走过去,沈慕便随手将其塞进了抽屉里,“你先下去吧。”
“……是。”推鸿有些狐疑,却不敢问出口。
等推鸿关上门离开,整个书房霎时安静下来,只有桌边燃着的灯火一跳一跳地在闪动。
沈慕沉默了一会儿,从手边抽出一卷兵书,摊开在桌面上。
蜡烛许久没有挑芯,变得有些暗。晕黄的光莫名生出几分暧昧,将沈慕专注的侧颜照得半明半暗。
不知过了多久。
也仿佛没有多久。
沈慕忽地将兵书合上,紧绷着的脊背往椅背上一靠,双眼阖起。
他微微抬起了头,领口因此敞开了些,深邃的锁骨匀称迷人,修长的脖颈如一张崩起的弓。
灼人的烛恰好在此时跳动了一下,好似蓬勃的心脏在跃动。
沈慕的喉结亦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那好看的唇紧紧抿住。
他抬手,挡住眼睛。
好在书房内没有别人,他的心思也不会有人知道。
第33章 这男人狐狸精吗?
十月二十。
大半年末述职的外官都进京了, 庄河王一行自然也不例外。
庄河王命人将拉着行李和包裹的马车先送回王府,然后在驿站稍事休整,带着云荣秀一道进宫向皇上请安。
云荣秀生在庄河王封地, 还是第一次进京,她坐在马车里,听着街边的繁华喧闹、吵吵嚷嚷声, 有些新奇,撩开帘子, 探头往外看。
她的贴身婢女春桃看她明显有些兴奋, 笑着道:“郡主, 您日后就住在这儿呢。”
这句话算是说到云荣秀的心坎儿里去了, 她得意地扬了扬眉, 让春桃再和她多说些京城里的事。
春桃进城之后,倒还真打听了不少趣闻, 她随便捡了几个说,云荣秀却兴致缺缺, “平头百姓的事有什么意思。”
春桃闻言转了转眼珠,道:“那公主可知, 近日曲阳公主和抚南王府退婚一事?京城里传的正热闹呢。”
云荣秀倒是知道两人早有婚约, 却不知道已经退了婚,春桃将自己听到的说给她听, 末了又忍不住感叹,“奴婢听说, 抚南王府是坐拥南境的藩王,咱们大梁唯一的异姓王,就连有些皇室王爵都比不得他们,公主殿下竟然不满意, 退了婚。”
云荣秀却是冷哼一声,骄矜地抬了抬下巴,“你这婢子懂什么,岭南偏远穷苦,除了身份高些还有什么?更何况,他身份再高还能高的过皇上吗?异姓藩王而已,怎敢与皇室相提并论?”
云荣秀一向很有皇亲国戚的自觉,春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认错请罪。
很快到了宫门口,他们的马车不能进宫,庄河王先下了马,然后命人扶云荣秀下车。
来迎候的小太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庄河王也得有十几年没有进过京了,入眼红墙金瓦,庄严肃穆,他竟有些紧张。
他搓了搓手,带着云荣秀跟着小太监去见顺平帝。
顺平帝在和安殿等着他们,明显是要说公事,因此,云荣秀只是在御前磕了个头,便先退出来了。
顺平帝对晚辈一向和蔼,特地指了御前伺候的宫女水林陪着云荣秀到御花园逛逛。
御花园不算大,亭台楼阁却分外雅致。水林知道云荣秀第一次来,便带着她四处逛了一圈,最后到嶙峋假山后的花亭小坐。
云荣秀端起茶杯润喉,一双眼睛却止不住地乱瞟。
明明已经是深秋了,在她们庄河,后院花园都光秃秃的了,可是在这里,每一丛花,每一棵树都修剪打理的分外精致美丽。
她侧了侧身,竟看到几株迎风的海棠花。
可是,都这个季节了……
云荣秀忍不住开口问:“那是海棠吗?”
水林看过去,答道:“回郡主,那是花房特意培植出的秋海棠,除了花期稍短,同夏海棠并无分别。”
“原来如此。”云荣秀走近了一些,想折一株,却被水林慌忙拦下。
“你干什么?”云荣秀有些不满。
水林却道:“这是曲阳公主最喜爱的花,旁人不能动的。”
她说的直白,云荣秀有些挂不住脸,偏偏在后宫又不能发火,她勉强笑了一下,“既如此,是我莽撞了。”
但这亭子却待不下去了,算着时间,庄河王在和安殿也该出来了,云荣秀便提出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