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
云簇伸手勾住床头的软枕,反手压在自己的脑袋后面,像是在摞积木一样,将自己埋起来。
刚刚进屋子,房间还没什么人气,凉凉的,但是云簇一张脸却是灼热万分,她将手指垫在脸颊下,只觉得手指都在发烫。
闭上眼也没用,脑海里全是方才的画面。
怎么这么没用啊!
不就是被沈慕亲了一下嘛!
云簇抬手狠狠锤了一下床,恨自己不中意。
沈慕一定要得意死了。
云簇想到方才,沈慕几乎藏都藏不住的笑,脸上顿时又烧热了几度。
他一定在笑她。
云簇咬了咬唇。
黑暗中,她埋头冷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将头上蒙着的被子整头什么的都扒开。
云簇翻了个身,最后在心里决定,以后再见到沈慕,一定不许这么没出息。
她,她可是公主殿下!
这样想着想着,云簇不知不觉地便睡过去了,还好被子什么的都堆在身上,地龙也渐渐的烧起来了,不至于会着凉。
但她是仰躺着的,姿势很不舒服,所以早早地就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间竟然刚刚传来几声鸡叫。
云簇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泪眼朦胧地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来人……”
轻蝶也才刚刚起身不久,听到云簇唤她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忙推门进来,结果就看到云簇还穿着昨天那身衣裳靠在床头,“我要沐浴。”
等沐浴更衣,早膳都一一传上桌之后,都没到辰时,云簇瞧着外面蒙蒙光亮,一边喝粥一边说,“新年了,拿些红包去分给永庆坊的乞丐。让他们买点吃的穿的,别再墙根底下冻着了。”
永庆坊是京城的贫民区,偏偏却挨着达官贵人最多的街市,偶尔有几次在坊间穿行,云簇印象最多的就是其中的乞儿。
但这些人帮是帮不完的,云簇便在每年年底派人去分些铜板和吃食,也算是尽一尽善心。
轻蝶应下了,带着几个小婢女从侧门出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着什么。
却不想差点撞上眼前的马车。
还好被后面的人及时拦住。
轻蝶稳住之后十分奇怪地绕到马车前头,皱着眉想敲门,却见车门自己打开了。
沈慕披着一件藏青色的披风,看着轻蝶温和一笑,“轻蝶姑娘。”
轻蝶一愣,然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公主府。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沈公子,您怎么这时候在这儿?”
沈慕没答,只是问,“公主已经起了么?”
想到今日晨起时,云簇那个不正常的状态,轻蝶连忙点头,道:“您稍候,我派人去通传一声。”
一刻钟后,沈慕被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公主府,到花厅稍坐。
一盏茶还没喝完,穿着杏黄棉裙的云簇已经袅袅走进。
她像一株长在冬日的玫瑰,是冰寒中最明亮的一点颜色。
沈慕眼睛亮了亮,不由自主地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云簇睨他一眼,态度却一点都不好。
“你这时候干嘛来?”云簇指指外头,“天还没亮全呢!”
沈慕说:“只是想早些见到公主。便没想着什么时辰的事,想来就来了。”
云簇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慕不在意地说:“没多久,不过刚来罢了。”
云簇狐疑地盯住他,沈慕十分坦然地回看过去,云簇这才作罢。
但其实,沈慕还是说谎了。
他昨晚几乎整夜都没睡。
昨日能亲到云簇这件事,直到半夜还在回想。
在云簇面前,他心中压着一百二十万分的狂喜不敢表现出来。
然而等回到府上,满庭的空寂冷落又忍不住让他怀疑,今天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云簇竟然乖乖站在那,由着他吻?
就这样,欣喜和欲.望交织,再添上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患得患失,折磨的沈慕整宿无法安眠。
到最后,他干脆直接收拾收拾起身,早早就来公主府门口等着了。
他既然来了,两人便早早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