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簇一愣。
今日明明是她主动,沈慕却说成是她给了他一个机会。
将两人的位置调转过来,仍把自己放在主动的,更低的位置上。
这一点小细节让云簇有点开心,她没忍住悄悄翘了一下唇,但是又很快压下去,最后留下一句,“哼!看你表现吧。”
三日后,太子,承王和云簇都被解禁。
新年也将来了。
宫中的年礼总是沉重又繁琐,这几日云簇几乎日日穿着厚厚的宫装,和后宫妃嫔,以及其他的皇室宗亲一起给列祖列宗上香行礼,到太庙祭祀祈福。
一连几日,忙的她脚不沾地。
直到大年三十这一日,宫中按规矩办了宫宴,参宴的都是皇室宗亲,今年还多加了一个人。
就是孤苦伶仃的沈慕。
他的位置安排在承王身侧,另一边是云簇。
两人座位挨得很近,几乎一抬手就能碰到一起。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是像陌生人一样,各吃各的饭,各喝各的酒。
直到皇上偕罗贵妃回了后宫,让众人吃好玩好。
太子也很快离开,回去陪伴怀孕的太子妃。
承王耐不住性子,早早溜出去玩了。
于是,云簇身边便只剩下一个沈慕里。
看着空了一半的位置,云簇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她即刻吩咐轻蝶给她将杯中的牛乳换成酒,然后不忘悄悄去看旁边的沈慕。
他正在剥虾。
左手捏着虾尾,右手除去虾头,然后剔除虾须和壳子,轻轻一拨,一颗完整无缺的虾仁便落入了干净的碟子里。
他又开始剥第二个,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云簇的视线。
云簇看了一会儿便将目光收回来了。
她有些无趣地戳了戳盘子里的饭菜,却一口也没吃。
他们这边是毫无交流,而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年轻的公子小姐却是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期间还时不时往云簇他们的方向瞟上几眼。
最近一段时间的事闹得是沸沸扬扬,关于云簇的流言也从未停止。
但由于前一阵好多说闲话之人莫名其妙出了事之后,也没什么人敢大声议论了。
都只敢悄悄的说。
“看!”角落里,有人开口,“他们今天还没有说一句话,看了传言非虚,他们关系就是很不好。”
“沈家二公子名声平平,却没想到相貌如此英俊,公主殿下连这样的人都不珍惜啊……”
“人家是公主,什么没见过。”
“说不定是沈慕看不上公主,没看方才公主一直看她,他都不正眼瞧么。”
……
在这群贵女眼中,这世上自然是没有哪个女子会比她们自己更优秀的。
即便是公主也不行。
也正是因此,她们总是愿意去往更差的一面去揣测云簇。
反而对丰神俊朗的沈慕,寄托更多一些的好感。
但是在勋贵公子们眼中,这又何尝不是机会的。
无论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她总是公主。
只要能娶到公主,这个大梁最得宠的明珠,他们便能一步登天,整个家族都跟着荣耀。
有些公主或郡主们生下的外姓公子,看着孤单寂寞的公主殿下蠢蠢欲动。
云簇正在用银筷沾了酒在木桌上作画,忽然见眼前伸过来一个酒杯。
她顺着酒杯往上,看到一个年轻公子的脸。
来人还算清秀,但是面色酡红,看上去好像有些醉了。
他是被其他人推举出来实验公主态度的试验品,灌了几杯酒下去壮胆。
他摆出自以为最温柔,最勾人的笑,朝云簇微微躬了躬身,然后举起酒杯,“公主殿下,在下敬您一杯。”
他喝的应该不算少,握着酒杯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酒水甚至都撒出来了一些。
云簇凝着他,看似平静,实际上心里在强压着火气。
这是哪冒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