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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2 / 2)

第37章 补习

江声这个人,脾气好就好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总是一幅认真耐心、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哪怕面对的是陈里予这样没有基础又毫无耐心的人,做着从零开始教数学这么听起来就艰巨复杂的事,他也依旧能保持耐心,情绪稳定且可靠,让人安心。

可惜他唯一的学生不是可造之才是只对学习实在有心无力的坏脾气小猫一个知识点重复两三遍,做题步骤讲得再清晰细致,陈里予还是不能很快找到思路,只会根据他的话说一步做一步,能做出答案就如释重负地扔下笔,做不出就烦得瞪他。

其实也不错,总好过面无表情又死气沉沉的时候。愿打愿挨的事,至少江声乐于看他流露出鲜活的情绪,也乐得哄他乖乖听课做题,还能趁机伸手给人顺顺毛陈里予对他不打招呼的触摸已经很少排斥了,更多时候反而会像找到依靠一般,略微仰起头让他摸。

大概是因为对方那番近于这辈子别想离开我的话所带来的安全感,他越线的底气也足了不少,心上人鲜明表达的占有欲像一把蜜糖,铺了他满心满眼,话里笑意也是甜的,不合时宜,却合乎情理。

最后陈里予选的是先看书再做题,慢一点也没关系,于是江声花了半个小时带他啃第一课的知识点。他理科确实很好,很多时候不用看书也知道该怎么讲、出什么简单的例题能让人理解得更明白;开始补课之前他找了张白纸,对着目录把半本书的框架梳理出来,每讲到某个概念、定理或是公式就往里面填,半个小时下来填了五六行,足够陈里予对照着做大部分题目了。

之后就是陪着陈里予做题,一张试卷勾出这课相关的题目,不多不少正好十道,也不计时,看着书和笔记慢慢做,卡在哪里就从哪开始讲,顺着思路让人一步步往下做寻常学生做题是为了巩固,怎么也要独立完成,但陈里予不一样,他没有可供巩固的基础,哪怕有人引导,多写一步也算提高。

从无到有,每一分钟都漫长,他几次想抬手抓头发,又碍于洁癖硬生生忍下来,把那枚貔貅吊坠握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磨蹭,思维混乱的老毛病变本加厉,在脱离他控制的边缘徘徊,看完一道题总是要理解很久,刻意去记才不至于边看边忘所幸有人陪着,还不算太糟糕。

他会在思绪一团乱麻前逼自己放下笔,看看试卷的空白处再看看江声,才不至于陷入胡思乱想的死局。

他喜欢的少年实在很好看,支着下巴垂眸看他做题,偶尔提笔在书上记两句话,也是在替他想该怎么讲才清晰明了。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对方清俊的侧脸轮廓,鼻梁挺拔,眉骨与颌骨的走势也恰到好处,睫毛长而直,黑发略微翘起,放在画室灰木白墙的背景里,很像什么校园爱情故事的男主角,在安静处偶然邂逅命中注定的心上人还是想远了,可他还是想将这一幕记下来,原封不动地将寸寸光影色彩画在心里,成为一生都念念不忘的作品。

独属于他的阳光月色,他的花与艺术品,是以他的语文水平无法描述,直觉却清晰而明朗的万千意象将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色彩与柔和线条拼组成画,大概就写着江声的名字吧。

怎么了?画作的主角察觉他的目光,没抬头,伸手自然而然地摸摸他头顶,话里带着惯常的笑意,与他臆想中的暖调光线不谋而合。

陈里予愣了愣,做贼心虚似的转回视线,落在一道填空题上,说出的话却顺理成章:不会做,教教我。

于是午休结束又搭上一节自习课,扔了五六次笔,顺了无数次毛,终于还是写完了这十道题。

算出最后一个答案放下笔的时候陈里予看向江声,眼底满是不言自明的哀求服软的话是万万说不出来的,要明示对方替他说,先休息一会儿吧之后再继续,顺带好声好气地夸夸他。

江声接收到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笑,摸小猫似的拍拍他后背:比我想象中好多了,也不是听不明白嘛歇会儿吧,昨晚也没睡多久,别累着自己。

陈里予点点头,将弄乱的试卷和书合好,叠成一摞,接过江声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没事找事似的皱起眉:冷的

啊,我给忘了。江声说了句抱歉,起身去替他倒水说是分内之事还牵强,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自然而然,也心照不宣。

陈里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坐直了,伸手勾住他衣摆旁调节松紧的的扣带,轻声说了句什么。

江声没听清,就顺势弯下腰去,问他怎么了。

抱我一下难得服软的语气,声音也委屈,像是被数学题折磨得精疲力尽了,一时间忘了横在他们之间还未明晰的关系,开始预支越线的安抚。

江声愣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还是依言照做,借着弯腰的姿势将人抱进怀里无论多不合逻辑,他对陈里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累啊,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料传进他耳朵里,好难。

他太能忍了,很少抱怨什么,遇见令人不悦的事也只会嘲讽两句,懒得多费口舌,更遑论这样自怨自艾的话算物以稀为贵么,偶尔一次,就愈发招人心疼。

没事的,江声听见自己低声说,没关系,慢慢来,还有半年呢,考到及格不成问题而且你画画这么好,艺考能降很多分吧,说不定及格就够了呢。

陈里予靠着他的肩膀,没说什么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衣料牵动间他似乎感觉到对方摇了摇头,幅度几不可察,像是一声太过沉重、已经落成实质的叹息。

他素来是个很少受人影响的人,这一次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被对方带入了消沉情绪里,心跳毫无征兆地慌乱了几秒,仿佛冥冥之中尘埃落定,结果注定已经是陈里予说的那样了。

好了好了,不要去想啦,他闭了闭眼调整情绪,很快恢复了如常轻松的语气,轻轻揉着陈里予的肩颈,哄道,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有我呢,好不好?

如果换成别的什么正常人,这时候大概会深受鼓舞、一鼓作气继续学习吧陈里予默默想着,在心底里摇头他不是正常人,感动的情绪微乎其微,现在也不太想继续学,他毕竟没有升学高就的远大志向,读书也只是为了留在江声身边,能力与期望背道而驰,原本就是极痛苦的事,但凡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他也不至于生生去挤这条路。

能怎么办呢,心高气傲又不喜交际,除了画画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技能,除了将就找所大学读下去,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出路了。

总不能真像江声说的那样,被养在家里画画取乐吧他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势均力敌的平等关系才能长久,何况天生骄矜长在骨子里的,吃喝不愁只顾开心的日子,听起来是轻松,可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大概还不如读一所末流大学。

沉默良久,他还是嗯了一声,猫似的蹭蹭江声肩膀,嗅着对方衣服上好闻的洗衣液味道,轻声道: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小陈做不出题还要做的样子,像极了状态不佳写不出来还要写的我

抱我

第38章 安全感

常走的那条路修了很久,终于封道了。

陈里予以前不住在附近,除了这条路和学校,也很少去别的什么地方,顺理成章地不认路,江声往哪里带就跟着往哪走来这所学校之前他住校,来之后认识江声,有人送他回家,仔细想来,倒是恰好避开了独自回家的机会。

那现在怎么不住校了?江声随手替他整理颈后的围巾,问道。

现在住得近,而且以前的学校一人一寝,学美术晚上画画,住在那里清净,陈里予偏头看他一眼,半开玩笑地反问他,这里不是单人寝室吧,怎么,想我和别人一起住啊?

大概是因为晚自习学完了半本英语书,又抽空睡了一会儿,他这时候看起来心情很好,还有调侃的余裕,眼底映着一点暖色的路灯光,是氤氲的轻松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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