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虔诚的信徒,向您祷告,恳求您的宽恕。”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之人, 我深感我的心灵是如此肮脏。”
“在圣洁之所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我的眼目在享受着纵/欲的乐趣,我的肉/体在放纵中不再纪念您的圣洁。”
“我的污秽如此明显,我的羞耻如此之甚。”
“我恳求您的宽恕, 我愿意接受圣火, 审判我不洁的灵魂,即使是接受神罚——”
“.......神,您为何从未回应过我?”
昏暗的告解室内, 信徒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他缓缓的抬起头, 看到天顶上的日光透过壁画上天使剑尖的缝隙, 圣洁地洒了下来。
洒在神明雕像的掌心,神明的雕像一手持剑,一手掌心向下,以最庄严的姿态聆听者信徒的祷告。
“如果我真的是所谓的‘光明之子’,那么我向您求助的时候,您在哪里?”
他嗤笑一声,缓缓地站起身。
虚伪低头的虔诚不在,以平视的姿态再去看神明的雕像——也不过如此。
“神, 我的内心陷入迷茫,无法寻求宽恕和答案。”
“既然如此, 那我就自己去找。”
清冷的皇太子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眼里再无对神明的谦卑。
曼斯菲尔在圣殿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一头一向打理得精致的卷发在此刻看来有些凌乱。
他的脸上还带着不明显的黑眼圈, 显然这几天的事情已经令他焦虑到了失眠的地步。
看着还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着红茶的人, 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教廷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选拔过圣女了,你知道原因的。”曼斯菲尔猛地夺过这人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放到一边,“向神发誓你在听我说话,福特·诺曼德主教。”
“当然,”福特·诺曼德擦掉了手背上溅到的水珠,比起焦虑的曼斯菲尔,他这态度就显得过于漫不经心了。
“那你也该知道上一次的圣女选拔到底出了什么事故。”曼斯菲尔捏着茶盏的手背上甚至因为力气过大而出现了青筋。
“不会再有第二个叛神者了,你是不是操心过头?”福特·诺曼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正是我不安的地方,”曼斯菲尔说,“玛丽亚·罗伯塔至今都没有找到,我不认为她会就此销声匿迹,我甚至在想‘黑暗重来’这件事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我想赞同你的想法,前提是你得找到她。”福特·诺曼德看着曼斯菲尔说。
“她是从你手头溜走的,主教。”
尽管按照资历和地位来说,福特·诺曼德不知道甩了曼斯菲尔几条街,然而此刻曼斯菲尔以近乎有些大逆不道的姿势抓着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别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我就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那点事情......如果不想你的秘密被公之于众......”
“年轻人,”福特·诺曼德看着死死抓住自己衣领的曼斯菲尔,语气未变地说,“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出来,就一定会有证据的。要知道,人们只愿意看见他们想看到的。”
高傲的精灵轻哼一声,扯开了曼斯菲尔的手。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气愤不已的曼斯菲尔,拍了拍袍子上的褶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的曼斯菲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福特·诺曼德不会再回来后,他叉着腰叹了一口气。
“真被你说中了,他急了。”
“玛利亚·罗伯塔,渎神者,他包庇的理由。”
阴影中传来另一个声音。
军靴敲打着地面,制服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从阴暗处走出来的,正是尊贵的皇太子殿下。
“看来你回一趟王城收获不小,”曼斯菲尔看着他问道,“教皇陛下对这件事怎么看?”
“圣女的选拔由你全权负责。”伊提亚斯说。
曼斯菲尔一愣:“不是,我是问你的这个吗?我是问你勇者的事情。”
“......”
“得,我知道了。”曼斯菲尔耸了耸肩膀,“但是为什么圣女是我负责?”
“原本是我,”伊提亚斯说,“但是我不想她之后的身份受到任何质疑,你明白我的意思。”
“想给那孩子开后门就直说。”曼斯菲尔抽了抽嘴角,“你大费周章地试探福特·诺曼德......就为了给那孩子铺路?”
“她与渎神者的关系,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允许。”伊提亚斯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我会承认的圣女只有她一个,况且......”
“精灵的寿命太久了......一直坐在一个位子上,也该去其他地方走走了。”
这种话简直不像是伊提亚斯会说出来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曼斯菲尔竟然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是因为“勇者”的头衔吗?
刺杀魔王,多么光荣伟大的任务,多么神圣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