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将盘子夺走,终于看清了那片花瓣,果真是她的禁香!
毒性遇水便发!
她竟敢!
心中怒火中生,她猛地将盘子掷地,嘭的一声,陶瓷破碎,小鹿和狐狸惊得躲在树后,委屈地眨眼瞧着青烟。
“是不是你做的。”她拳头紧握,步步逼近一脸无辜的兰舒琴。
她神情惊慌,“你……你在说什么,我刚过来的。”
“这里没人,别给我装!”青烟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兰舒琴无力地倒在地上,手心被擦破。
终于,她森然一笑:“听说这小花鹿和狐狸是暮哥哥送你的。”
所以,就要杀了它们?
青烟怒得双眼猩红,立刻从房中墙壁取下弓箭,拉弓,毫不犹豫地对准她,咬牙切齿:“兰舒琴,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你竟然来伤害我最亲的人!”
“扑哧。”兰舒琴轻蔑一笑,“最亲的人?你把它们这些畜生当人看啊,真是好笑。”
心中寒气逼人,树下的小鹿和狐狸开始有了反应,满脸痛意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狐狸!小鹿!”
青烟心蓦然被揪痛,往日它们温顺的模样历历在目,它们会撒娇,会安慰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听着她的倾诉,这种驯兽师才懂的情感,兰舒琴永远无法感受到!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手一松,利箭迅猛地朝她的肩头飞去!
兰舒琴脸色惊慌,以她敏锐的听力,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箭,正带着劲风破空而来,她一咬牙,猛地移动身子。
青烟瞄准的只是她的右肩,如果兰舒琴不动,她可以保证射中的不过是最容易痊愈的位置,而且这一支箭,并没有涂上禁香。
然而,兰舒琴奋不顾身地往右边跑。
嗖!
整只箭生生贯穿她的身体,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青烟用的力度只能穿过兰舒琴的右肩,她自己却跑过来用身体抵挡,箭又怎能穿过去?
呆在楼顶的李翱瞧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得立刻冲下去,然而有人比他快一步出现,是主子!
青烟余光瞧见院子里飘来一抹白色,心中冷意更深,太巧了,不是?
只见夜暮沉敛去惯有的笑意,走到兰舒琴面前,弯腰,抱起。
枯叶凋零,凄凉肃杀。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淡到青烟觉得他没有在生气,可是他冷飕飕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弓箭,脚步没有挪动,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青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它们身边,一手抱着狐狸,一手拥着小鹿。
狐狸挣扎地睁开双眼,低鸣一声,暗哑凄凉。
青烟喉咙一紧,苦涩得眼泪在眼中打滚。
它说,这花瓣有她的味道。
所以,即使闻到这花瓣有奇怪,也还是喝了下去,是吗?
青烟垂下头,双手在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泪水终是忍不住滴落,沾湿狐狸的毛发,抬起千斤重的手,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
彷佛它们只是在她怀里睡着一般。
“暮哥哥,不要怪她……”兰舒琴嘴边流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伸出颤巍巍的手紧抓着他的衣襟,“我害死了她的……是我的错……我只是觉得那花瓣好香,不知道……咳咳咳”
血液溅到她脸颊,更增添几分无辜凄惨。
夜暮沉一脸冷峻,紧紧地盯着青烟垂下的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良久,终是转身离去。
“我只恨。”
青烟蓦然抬起头,脸颊划过两条泪痕,弯起的睫毛还垂挂着几滴残余的泪珠,双眼猩红。
他脚步一顿,似乎在等她的话,却没有转过身。
“没有射中她的心脏!”
夜暮沉瞳孔骤缩,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兰舒琴一脸恐惧,绝望地闭上眼,虚弱地张开苍白的双唇:“对不起……我不该躲……”
他不再犹豫,疾步离开,碾过散落一地的鲜花。
青烟的心随着它们身子的僵硬,步步坠入冰海,窒息得难受,却迟迟不愿放手。
李翱在上面呆滞了片刻,立即跳了下来,瞧着青烟痛苦不堪的神情愈发的愧疚,方才他没有出来拆穿兰舒琴。
只因,这是一个让他们感情破碎的好机会。
兰舒琴确实是表里不一,然而,只要主子对她好,她绝对会乖乖地呆着,不会令主子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