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一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在抢功。皇上知道他来了益州后,定会运粮食来救济,不过始终会比暮沉慢一步。
这厢于大人累死累活地分配粮食,那厢青烟和夜暮沉依偎看雪。
“青烟,你想让这些雪花消失得慢一些吗?”夜暮沉双眼有些涣散,伸手接过一片雪花,那六角棱形很快融在手心。
青烟想起承香芙和她说的事情,夜暮沉曾为了心爱的人,打造一个能装下雪花的瓶子,可是……
“不想。”她仰头凝望着散落点点白絮的天空。
“为何?”
“有些东西正是因为容易消失才显得珍贵。”她亦抬起手接住其中一枚,感受着手中的冰凉,“正是它们会消融,我们才会期待下一次雪天的到来,也正是太阳会消失,我们才会期待春天的回归。”
夜暮沉怔然,盯着她精致的侧脸,柳眉舒展,朱唇勾起,双眸充满着希冀,一闪一闪地照亮他的内心。
青烟,没有琴那般的倾国倾城,没有琴那般的婉转贤淑,没有琴那般的睿智谨慎,然而,她总是充满着期盼,有着坚定的方向。
不知何时开始,这场假戏,早已真做。
她的一颦一蹙,都深深地印在脑中,开始取代着琴。
青烟侧目,发现夜暮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不禁轻笑道:“觉得我很美?”
“你本就很美。”
他一声轻喃,撼动她小巧的心脏,蓦然抬眸,撞入他深邃温柔的双眸,脸颊不禁抹上红晕,连忙羞涩地垂下。
黑影白影都看得心跳加速,主子不知道自己认真注视的模样很迷人吗?
大米很快就分完,百姓争先恐后地邀请夜王住进自己的府中,夜暮沉却摆摆手:“于大人府中够宽敞。”
于大人一听铁青了脸,夜王和他有仇吗?还要住进他府上!然而他不得不恭送他们入府。
一进府,夜暮沉就让青烟先睡觉,说晚上有事要做。
青烟不禁红了脸,晚上有事做?难道是要和她……
“大米刚分配完,山上的土匪定会下来抢粮食。”夜暮沉好笑地睨着她尴尬的神情,终是忍不住低笑出声。
原来,是去打土匪啊。
青烟瞪着独自欢笑的夜暮沉,冷哼一声,连忙拉上被子盖着头睡觉,他却不打算放过她,扯下被单咬住她的耳垂:“若是你想,现在就做吧。”
“不想,不想!”她猛地推开,却被他圈得更紧,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右手忽而被他握住,强迫地摸向下处。
青烟一惊,猛地缩回手。
那里,已经有反应了,可是他并没有要求……
夜暮沉轻柔地将她的头按在胸前,细语:“奔波了五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所以,是想让她休息才不愿打扰她吗?
青烟心头一暖,顿觉得这个雪天分外灼热,笑着把自己贴近他身上,尽情地嗅着属于他的气味,安然入睡。
夜晚终于来临,床边传来细微的动作声,青烟下意识地闷哼一声,翻身继续入睡,身侧冷风袭来,她伸手想抱住夜暮沉。
然而,空了。
睡意尽散,青烟猛地在睁开眼,四周已经陷入黑暗,显然是夜晚了,身侧的人也不见了,夜暮沉居然没有叫她!
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带上她吗?
她心头一紧,这个陌生的地方让她有些无措,连忙下床点燃烛火,然而刚触碰火折子,脖子骤然被一敲,身子便软了下来。
一个粗壮的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身旁还有一个仆人在胆怯地嚅嗫着:“你可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是我放你进来的。”
“行了,只要兄弟们没事,你老母就不会有事。”男子将青烟装入麻袋中,扛在肩上。
仆人一听惊得跪下:“你会我让你进来就会放了我母亲的!”
“废话少说!”男子一脚踢开他,飞快地消失在府中。
等青烟醒来,只觉脖子酸痛,想运动下手脚,却发现被绳子捆住,这是她第二次被绑了吧。
她敛眉,抬头,眼前石桌旁坐着两个衣衫破旧的男子,一个粗壮,一个瘦弱。
“你们是谁?”
“土匪。”粗壮的那人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