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烟下马,瞧着眼前破烂的木屋,不禁诧然,太子太傅会在这种地方?她不禁怀疑起这请帖的真实性,毕竟李管家向来对她不喜,突然间态度的转变似乎有些蹊跷……
刚思及此,屋子里的窗户便闪过一抹黑影,稍纵即逝。
咿呀一声,木门摇摇晃晃,青烟持着弓箭,推开门。
到着这里,香味更加浓郁了。
青烟每走一步都停顿一下,而那个黑影似乎有意引路,偶尔在余光中飘过,渐渐地将她带入一个院子里。
树下,伫立着一个身影,只看到后背。
青烟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请问是毕阳泊前辈?”
那人慢慢转过身,脸上布满皱纹,眯着眼地打量着青烟:“为何闯入我的府邸。”
青烟知道他是默认了,暗中松了一口气,道:“我是暮沉的妻子,听闻你是暮沉的恩师,便前来道谢,还有……了解下当年的事情。”
毕阳泊点头,请她入屋内坐,青烟有些愕然,似乎哪里不对劲……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她就瞧见房间角落燃着熏香,不禁蹙眉,想走过去细瞧,毕阳泊却喊住了她:“来这里。”
碍于前辈的面子,青烟只好回步,坐在凳子上,心中却疑心重重。
从出发开始,一切都很可疑,白衣女子,木屋中的黑影,突然的熏香……
“青烟姑娘吧,我和夜王之间的事情,有些说不清。”毕阳泊叹了叹气,语气中尽是无奈和哀伤。
青烟凝神,立刻被他说的事情吸引出去。
“当年我一心辅助太子登位,奈何皇上……也就是当时夜王的皇弟来找我,说有把握登位,要我助他……”毕阳泊慢慢地将当年的事情道了出来,偶尔瞄一下青烟的神情。
青烟本是专注地听着,随后觉得有些乏意,连忙摇头,抬眸,竟看见毕阳泊眼底掠过一丝暗笑,再次寻看,却只剩一片回顾往事的感叹。
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青烟的眼皮已经沉重的合不上了,此刻鼻尖嗅到熏香飘来的味道更加的浓郁,心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
中计!
手立刻抚上弓箭,青烟准备起身离开,然而,脚一软,身子倒在地上,浑身无力。
眼前出现一角衣袍,是毕阳泊。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见他嘲笑的声音:“还真顺利。”
怎么会……
青烟张开想询问他为什么要害她,可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毕阳泊一手将她扛在肩头,还未走出门口,就看见了一名女子,连忙跪下,女子双眼缚着绷带,却依旧准确地看向青烟的方向,询问:“成了?”
“是。”
女子,正是兰舒琴。
只听见咯咯的笑声,她捂嘴轻笑,这是她这段时间最大的一个笑容。
从白衣女鬼的出现,到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设计,先是打了心理战,让青烟紧张起来,自然不会意识到一路上已经布置有毒的香料,再到这个木屋里,让人假装是“毕阳泊”,和她扯一段和夜暮沉有关的往事。
对于喜欢暮沉,一心缓解两人矛盾的青烟来说,自然会专心致志地聆听。
青烟输的,是她对暮沉的在意。
因为在意,她在李管家给她请帖时深信不疑,因为在意,知道这条路有些诡异也依旧前行,因为在意,发现了熏香也继续听“毕阳泊”说着往事。
兰舒琴弯腰,蹲了下来,伸手抚上青烟的脸蛋,轻轻抚摸。
手感很好,很滑。
啪!
一声轻响,兰舒琴的笑意更深,似乎遇到什么天大的喜事,旁边跪着的男子看着青烟脸上多出来通红的五个手指印,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只是一个听令做事的下人,一开始听见兰舒琴说的计划,他只觉得最毒女人心,将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喜欢运用到了极致,步步为营,果真是得手了。
不知这个躺着的姑娘犯了什么错,让兰舒琴如此憎恨,可是这些事他不想多管,得了钱就走人了。
于是他开口:“我可以离开了吗?”
兰舒琴挥挥手,男子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逃走,然而没走多远,就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喉咙被一剑割开。
死了。
兰舒琴听见声响,并未转身,笑道:“你来了?”
说完,她又是一巴掌落在青烟脸上。
来者,是李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