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身子的最后一根弦,随着夜暮沉消失在视线中的一刻,瞬间断裂,整个身子无力地滑落在地,口吐鲜血。
眼前陷入昏暗之前,一条长裙映入眼帘,青烟隐约记得,是太后身上的……
院子里,夜季渊安抚好众臣后回座,宴席因为这一突发事件暂停,纷纷散场,幸好都是一些小的皮外伤,最重的那个就是夜暮沉吧。
“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不枉来此一趟。”朱使者颇有深意地瞄了束依琴一眼,“况且今日的事情定是和夜王无关,皇上该好好奖赏他才是,对吧,雪妃。”
束依琴听见他呼唤自己,才蓦地回过神来,笑着点头:“确实如此,只是依琴有些问题想和皇上探讨,不知可否?”
朱使者明白她的意思,自行告退,在外面等候。
夜季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完美的五官比小时候更美一分,时间的流逝,带给她的却是一分成熟。
挥手,遣退了所有下人,大殿里,只剩他们两人。
束依琴敛起脸上的笑容,秀眉紧蹙,担忧之色尽显,“是皇上吗?”
夜季渊轻轻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朕当然是皇上。”
他定是知道自己不是说这个!
束依琴抬眸,对上他满是冷意的双眸,道:“依琴就不说暗话,让小暮回来朝廷的,是你吗?”
那副毫不畏惧、没有恭敬之情的面孔,和夜暮沉多么相似。
夜季渊眼中浮现怒意。
“是又怎么样。”
“你违背我们的诺言!”她捏拳,下巴紧绷。
“朕不过是答应你不杀他而已。”他抬手,抚上她的双颊。
束依琴不着痕迹地挪开,眼眸掠过一丝愤恨:“你就不怕我将当年的真相都说出来?”
“真相?”夜季渊强硬地钳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朕,已不是当年的夜季渊,不是所有事情都掌握在你手中的!”
束依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依琴无话可说。”
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中,痛意蔓延心间,难道,她当年真的做错了?不,错的是太后偏偏选了他做皇上!
若不是他,小暮就不会返回朝廷!就不会再次陷入充满血腥毫无人情味的皇宫!
“只是依琴要劝奉皇上一句,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把握在你手中的。”
夜季渊双眸一红,手中的力度加大,直到她的下巴被捏的青红,他才松开手,冷笑一声:“朕就证明给你们看。”
青烟是被痛醒的,心脏的剧痛让她闷哼出声,五指不禁紧紧捂住,想要将心脏抽出来狠狠捏碎!
眼前,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正夹着一颗药丸。
青烟二话不说地夺过,没有水的湿润就直接咽下,因为她知道自己晕前是太后来到她身前的,这自然就是解药了!
抬眸,果然看见了衣着雍华高贵的太后,正含笑盯着自己,青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想来,她是确定夜暮沉武功没了。
只是为了确定,何必要让他受伤!分明就是故意的!
太后瞧着她眼中含着的怒火,没有生气,反而捂嘴一笑:“你不必这样,哀家不过是做好万全的准备罢了。”
万全的准备?是什么?
青烟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渐渐的,胸口不痛了,呼吸也顺畅起来,她才缓缓起身,朝她行礼,“青烟不懂太后的意思。”
“不过是想让他身缠百病罢了,这样的话,一旦哀家输了,他也活不长。”她似乎很开心,说起话来双眸炯炯有神。
青烟猛地反应过来,是清烨在给夜暮沉看病,那么问题就是出在清烨身上!
此刻恨不得转身跑到暮沉身边,带他回夜府!
然而怕太后怀疑,她只能垂着头,闷声道:“太后英明。”
“哀家知道,夜王如此优秀的人,你在他身边定会产生情绪,今日看见他救雪妃自然不开心,只是……别忘了哀家让你助他不过是为了最后的打击。”
一张白纸递到她的面前,太后嘲讽的声音传来。
“将夜王所有的势力都写在这里。”
青烟心一惊,低声道:“青烟不全知……”
“知道的都写,别妄想隐瞒!”
青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只记得自己写下了他在益州布下的土匪计划,太监、落日派那些都没有写。
她想过了,太后不过就是拿着这些证据在最后的一刻使用,用谋反的名义杀死夜暮沉,只要她及时将这些证据抢回来……
到了夜暮沉修养的房间,发现清烨已经离开,只有守候的护卫。
青烟顺利地进去,反手关门,轻着脚步走到床侧,瞧着他苍白的脸孔心痛不已,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