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眯着眼看着这个男子,忽而伸手,抬起他的脸蛋,冷声道:“小初子,哀家当年饶你一命,是让你这样回报的?”
此人,正是华初。
华初镇定地看着她的双眼,道:“太后不是早有准备吗?奴才是让她尽快死了挣扎的心。”
“是吗?”太后的语气中尽是不相信,“哀家可是听闻,你在月国和青烟关系甚好。”
华初袖中的手紧紧相握,脸上传来一阵痛意,是太后的手指割了上去,让他回忆起当初换面皮的场景。
整一张脸被撕下,那种蚀骨的痛让他一个月都无法说话,每个动作都扯着伤口,几乎用了一年时间,他才适应下来!
“到了雪国,青烟不可能逃得掉,奴才有自知之明,怎会和太后对抗。”华初温顺地垂眸。
“可惜你仇已报,哀家如何相信你的忠心。”
当年,月国混乱之际,华初请求出宫暗杀夜季渊,她允许了,可华初晚了一步,夜季渊已经被夜暮沉杀了,死相惨不忍睹,每一剑都是充满恨意。
听闻华初将夜季渊的尸骨分散各地,令他不可投胎。
对于华初这个手段,太后甚是满意。
只是太后不知道,华初根本没有这么做,一切不过是障眼法,为了一个能留在太后身边的理由。
这一年,他做了很多事情,调查了姬氏,发现太后在找一个人,一个对太后有致命威胁的人。
华初努力地去寻找那个人的踪迹,终于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那人,两人正要约个时间见面,青烟就出现了。
华初深吸一口气,将太后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
太后眉梢一挑,感受着他心脏的韵律,平稳安静。
若是一个人紧张心虚,是不可能心跳得如此平缓,太后冷冽的表情渐渐缓和,只听见华初说:“奴才的命根给了太后,奴才的脸也给了太后,若这样都没有说服力,太后就将奴才的心都取走吧。”
太后笑了,将手挪开:“哀家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当青烟偷偷离开皇宫时,脑中回忆着师父说的话,雪国有一处森林是驯兽师的天地,因为只需要驯服了头领,其他的兽都会听从你。
青烟想去那里。
因为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助手。
只是她没想到,当她出现在森林前,一个女子伫立着,衣决飘飘,高挑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青烟眼中掠过惊恐。
“师父……”青烟的声音在颤抖,难以置信。
女子缓缓抬眸,神情凝重地看了她一眼:“你果然来这里了。”
什么意思……
师父一步步朝她靠近,青烟从小没有少被她责骂,潜意识对她是有些恐惧的,只见师父在她面前顿步。
“如今你没了夜王的庇护,更不可能逃出太后的手掌心,乖乖地回去吧,也许看在你听话的份上,太后会让你好过些的。”师父的眼角多了岁月的皱纹。
青烟似乎懂了,“是太后让你在这里等的?”
“是。”
师父身后,渐渐走出了一匹狼,青烟心一惊,立即摘下一片树叶捏在手心。
看着青烟的动作,师父轻笑一声:“这是要和师父比试的意思吗?”
“青烟的技艺自然没有师父强,只是青烟不愿就此认输。”说完,她将树叶含到嘴边,飞快地吹出曲子。
师父双眸一凛,也随着吹动树叶。
本来听见青烟曲子出来后产生片刻恍惚的狼,立即回神,凶猛地朝她扑过来,青烟立即施着轻功跃到树上,看着下面不断嚎叫的愤怒的狼,暗自松了一口气。
师父仰头,看着学会轻功的青烟,眸光闪过惋惜,“你现在随我回宫,还来得及。”
青烟眺望着远处,感觉到树木之间的晃动,心一凛,是狼群要来了!
“师父也要我和四皇子苟且吗,抱歉,青烟做不到。”她脸上尽是坚定和决然,深吸一口气,回想着这一年里沈玉教的曲艺。
他教的方法和师父的不同,沈玉追求的是心的境界,若是此刻她面前有琴效果会更好。
青烟摘下一片大的叶子,再次放入口中,这一次,她掺合了内力,一鼓作气,怪异的曲子飘荡在空中,时而凌冽,时而平缓,时而优雅,时而剧烈。
师父脸色一变,低头,果然看见身侧的狼收敛起凶狠的模样,她立即随着吹了起来。
两首不同的曲风,在森林边上较劲。
痛苦的却是刚来到的狼群,它们吃痛地蹲在地上打滚,被两人折磨得双眼猩红。
青烟暗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只是如果她停下来,被攻击的一定是她,如果不停下来,狼群可能会疯掉!
“姐姐!”
一声呼唤,让青烟浑身一颤,手猛然一顿,师父却没有停下,渐渐地将狼群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