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哲的心中疑惑,可他必然赶不上穆行之,就脱口而出:“陈...陈医生?你怎么来江绕了?”
陈劲也不气,他好像是永远都没有脾气,还是笑着:“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是公费旅游。”
看到穆行之的脸色,童哲刚张开的嘴马上闭了回去。
童哲:“哦...”
童哲:“那陈医生好好玩,穆总我看一下定今天的回洛北的票。”
这一瞬间,穆行之差点就动了要把童哲解雇的念头,要不是看在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大多时候又还算聪明的情况下,他这次真的很危险。
穆行之冰冷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却说着非常带感情的话:“洛北的事物也不着急,许久没见陈医生了,正好我也很久没回江绕,多待几天散散心。”
童哲:“穆总,后天的签约仪式还...”
穆行之冷眸一扫,童哲立马闭上了嘴巴。
穆行之:“签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要找一个我和陈医生都有空的时间,可是非常难得。”
陈劲打着圆场,他向来不喜欢和商界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当初穆行之住院时,他经历的又惊又怕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感觉好像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抓在手上,随时都在担惊受怕,就怕一个失误葬送了前程又拖累了他人。
陈劲:“穆总有时间赏脸,也是我的荣幸,但还是不要耽误了工作,毕竟您跟我不一样,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您手底下数不清的员工,可都是要守着您吃饭。”
陈劲打包票一样说着:“等回到洛北,只要穆总您有空,那我一定有时间奉陪。”
话被陈劲说的这个份上,穆行之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可他心里依旧怀疑,这陈劲一定是认识dalen,或者说,他就是dalen,在没确定之前一定不能离开,不然如果他真的是dalen,就怕之后想再见上一面,就不能再有机会了。
好在还没等到穆行之想好怎么开口,老板娘就端着一大碗臊子出来,招呼着他们帮忙:“这是辣臊子,厨房里还有刚做好的不辣的臊子和素臊子,帮我端出来。”
老板娘是个实诚人,这间民宿就只有她和她男人两个人经营,家里三个孩子都成家立业,两个人守着民宿不求赚多少钱,只要够吃够喝就行,就也没顾别人,需要时就喊客人搭把手,一般也不会有人拒绝。
陈劲微笑这答应,走进厨房帮忙,见状穆行之也连忙跟了进去。
陈劲看他这么积极,竟然有些不认识他了:“穆总什么时候,还能对这种事情亲力亲为?”
穆行之一时语塞,冷眸拦住了想要上前帮忙的童哲:“那陈医生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孤僻。”
陈劲摇了摇头,端走了眼前的一碗臊子,心里暗想‘你可不是孤僻,而是过于的自傲高高再上。’一时间他竟然也有些怀疑,穆行之一定要留下来的用意。
童哲跟了进来,被穆行之的眼神吓退,端了那碗素臊子,就逃去了餐厅,厨房里就留下了穆行之一人。
他左右看看,明明是一起进来的,如果就他一个空着手出去似乎不太好。
“面条煮好喽。”
老板爽朗的声音,伴随着铁锅打开蒸汽的弥漫,穆行之忙应下来:“我来端。”
见这位西装革履的客人,竟然这么热衷于帮忙,老板笑盈盈的眼眯在了一起没有拒绝,指着一旁的铝锅:“接些凉白开,面条需要过冷水。”
这些穆行之自然是懂,小时候他经常帮着老院长做饭,老院长最拿手的就是一手臊子面。
五六种臊子做好摆在桌上,煮上一大锅面条,二十多个孩子想吃什么口味就自己去选择,既简单又有营养,还能满足孩子们的口味,可自从离开江绕之后,穆行之就再也没吃到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了。
“水溢出来了。”老板笑呵呵的提醒道:“小伙子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样子,来我们江绕就忘记那些烦心事,先享受一下当下生活。”
听着熟悉的乡音,穆行之难得有些动容,他点点头,端着盛满凉白开的铝锅走了过去,等着老板把面盛满。
一大锅水,再加上五个人吃的面,那重量真的是并不轻快,但穆行之面上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从容的把面放在了桌上,就是最后“嘭”的一声响动,显得有些不合适宜。
陈劲:“穆总快尝尝,大姐的手艺相当不错。”
陈劲指了指桌上的发面饼,饼子都被用刀子划开,夹上臊子就变成了简易的馅饼,这也是江绕传统的早餐吃法。
曾经一个这样的馅饼,再配上一碗面条汤,就是穆行之上学前的一顿早饭,那时候的他每一天都想逃离这种贫困生活,然而现在就算现在想,他也回不去了。
因为穆行之一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童哲跟在他身边习惯了,虽比不上他,却也是个不爱言语的性子。
平时休息时间并不多,像是这种类似旅游的出行更是少见,旁边陈劲和老板娘又一直再聊着天,他想融入,但看看自己低头不语的老板,还是默默闭上了嘴巴。
老板娘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看到两位客人既然认识,就也不再想着下意识隐瞒对方的身份。
她问陈劲:“陈老板,你说你们这种搞艺术的,就来我们这看看树呀水啊啥的,就能创作出那些世界名画吗?”
老板娘的这一句话,一瞬间吸引了穆行之和童哲的视线过去。
虽然陈劲还没开口,但穆行之相信自己应该没有猜错,他就是dalen,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劲。
就听见陈劲说:“大姐,好的环境能给人无穷灵感,搞艺术的人经常生活在嘈杂的闹市里,这些灵感会逐渐消散,反而是在这古城小巷,更能并发出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见机,穆行之立马插上去一句,又没有说的太过明显:“陈医生不是烧伤科的主任医师吗?怎么现在又去搞艺术创作了?是画画吗?”
陈劲似乎忘记了穆行之的存在,他愣了一下笑道:“学医跟画画也有关系,学医也需要了解人体的经络图骨骼图,这都是绘画的部分。”
想到穆行之的身份,陈劲实在是不想和商界人牵扯太多,便说:“家父家母都是医生,我志不在此,但是无奈家里长辈心愿我学医,不辜负长辈只能辜负梦想,现在忙里偷闲就出来逛逛,画些闲画,都是大姐奉承说我是什么艺术家,实际根本担不上。”
一顿早饭在各自心事中吃完,也让穆行之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但想要真正证实,还是需要亲自去问陈劲才行。
在一个民宿,穆行之想要找到他并不难,民宿后院种着几棵绣球树,现在花开的正盛,一朵朵白花簇拥成一团,争相开放着。
穆行之凑到正在对着绣球树写生的陈劲身边,清冷的语调带了几分期待。
“陈医生,你是不是还有个别名,叫dal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