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鹅出炉的那一刻,院子里突然恢复了安静,耳边只剩下蹲蹲的叫声。
宋青枝:“……”
大概、也许……这是更好的办法?
这时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预约的客人陆陆续续都来了不少,很多都是杨家菜的熟客了,听见这一阵鹅叫,不仅没觉得吵闹烦人,还都高兴起来:
“嘿,今天来着了,有烧鹅。”
“上回吃到是过年的时候吧?”
“是啊,每次打电话问,宋小姐都说没找到合适的乌鬃鹅,不是太小,就是太老。”
“我爸就好这口,今晚没来,我得打包一点回去。”
“哈哈哈,那你要收得住口才行啊苏老板。”
周围不少都是来这里吃饭见过的熟面孔,客人们都互相开起玩笑来,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谌主任和老两口往里走的时候见到这样的场景,还觉得很新鲜,落座后对谌嘉树道:“这就是你朋友的店?感觉不错,挺热闹的。”
谌嘉树闻言脸上闪出一抹笑来,神情里有隐隐得意,“这里的菜更好吃。”
第二十七章 我跟你约好了的,不能失约……
人到齐之后,陈姐进去问是不是可以开始上菜了,谌嘉树说了句劳烦,桌上的碟子就被撤下去,十道凉菜流水一样送上来。
这架势让谌敬和谢晓琳夫妇俩有些震惊。
特别是谢晓琳,“我记得……上次咱们来得时候,凉菜没这么多啊?”
谌嘉树点点头,“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上十碟,也吃不完啊。”
这次是一家七口过来的,分量当然会不一样。
十道小菜里,四位老人家最喜欢的是其中一道熏鱼,裹满了卤汁的鱼块装在一个黑色碗里,透出酱红的色泽,油闪闪的,入口时外皮酥而不硬,肉质细密鲜嫩,又鲜又甜。
“有点像以前我小时候吃过的味儿。”谌老太太问道,“她家是不是有老大厨掌勺?”
“宋小姐的祖母每天都要做菜。”谌嘉树点头应道,“宋小姐和她哥哥的厨艺应该是师承自老太太。”
谌老太太点头,“难怪呢。”
过了堪堪半个小时,热菜开始上了,数量到也不多,连汤带菜也就六道,摆在正中的就是一个大的椭圆白盘,是一整只斩好的烧鹅,分量惊人。
谌嘉树看得愣了一下,前几天他来杨家吃饭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怎么今天一看,这鹅这么大只?
但随即他又想起,那天的烧鹅是分成两盘上桌的,顿时便明白过来。
随着烧鹅上来的,还有一碗酸梅酱,谌嘉树往每个小碟子里舀一勺酸梅酱,分给各位长辈,低头一看,看见酱碟底部可爱的小猫图案。
小猫是趴着的,尾巴微翘,虽然只是一个轮廓,却也看得出憨态可掬。
也不知道宋青枝是从哪里淘来的。
刚想到这里,就听父亲谌敬诶了声,“这蘸碟里头……怎么有只肥鸭?”
接着是母亲的附和声:“是哎,我看看我的,哟,是只小狗,居然不一样的吗?真有趣!”
原来竟是每个碟子的图案都可能不一样的么,谌嘉树愣了一下,随即有点羡慕,啊,谌主任拿到的是不是蹲蹲啊?
早知道他先看过就好了。
不过他倒也不至于幼稚到要跟父亲换一个蘸碟,只想着下一次来,或许可以跟宋青枝要求一下。
新鲜出炉的烧鹅每一块都皮骨肉相连,经过高温烘烤,皮下的脂肪已经融化,只剩薄薄的一层,带着油花,入口香脆,又不会让人觉得油腻,鹅肉鲜嫩多汁,蘸一点酸梅酱,酸酸甜甜越吃越觉得好吃。
谌敬和谌嘉树一家三口不约而同地将鹅腿和鹅胸肉这些肉多骨头少的部位留给几位老人,哄着他们多吃一点,“爸,妈,这鹅肉好吃,你们多吃点。”
“好好好,你们也吃。”谌老爷子笑着吃了口肉,看看老伴儿,大着胆子提要求,“这么好的菜,要是能喝一杯小酒,就更好了。”
顿了顿,看向老亲家,“老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谢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觉得是,哎呀,过节嘛,不庆祝一下怎么行呢?”
谌嘉树:“……”您是不是忘了今天过的是清明?
但看看家里其他人都没什么要阻止的意思,就知道是允许了,便按了铃,叫来服务员。
林月一进来,就笑着问道:“谌医生,有什么需要的么?”
“有酒么,老爷子想喝两口?”谌嘉树想起那天老陈叔和杨继慈喝的黄酒,觉得那个度数不高,喝一点应当没事。
林月点点头,问道:“梅子酒和花雕,要哪样?”
她一说梅子酒,谌嘉树就想起宋青枝当时喝的,他没喝,就是闻起来觉得甜甜的,她喝了之后,说话的时候都泛着一股青梅香。
他扭头问谢晓琳:“妈,你要不要喝一点?”
谢晓琳听他问了,就点点头,“也行,来一点吧?”
林月又问是要冰镇的还是常温的,谌嘉树就道:“花雕要常温的,稀释一下,梅子酒要冰镇的。”
“好嘞,您稍等。”说完林月就退出了包厢。
过一会儿再进来,送来了两壶酒,锡壶装的花雕,磨砂玻璃壶里装的梅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