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一件事和你说。”想到许宿,霍青行沉吟一瞬,也开了口。
“嗯?”阮妤这会心情又恢复如常,握着霍青行的手,又有些闲不住玩闹起来,手指抓着他那只修长的手,不亦乐乎一根根把玩着,“你说。”
“许家大子……”霍青行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声说,“他也察觉到我们的关系了。”
阮妤:“???”
她震惊抬头。
许宿怎么知的?
霍青行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忙:“你别担心,他与我保证了不会说出去的。”又和他说了今日午后发生的那一系列事。
阮妤倒也不怕许宿往外传,许家几个兄妹的人品都是万里挑一,无需担心,她只是有些惊讶两人居然还会说起这样的事,一时又是惊叹又是好笑,半晌才笑:“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又能吃一顿喜酒了。”
小霓对许宿的感情,她自然看得明白。
那丫头啊也就是嘴上犟,可若是许宿出个什么事,最担心的还是她,有回许宿跑船,下人来报说是碰到海盗,不知情况如何,她急得当场晕倒。
可许宿回来后,她又不肯表露自己的担心,还总跟他吵架。
阮妤还以为两人这样得磨好多年呢,没想到如今她家呆子倒是给许宿提了醒,想来许宿要是主动出击的话,小霓那丫头肯定不久就要溃不成军了。
这世上最嘴硬的女子对自己喜欢的情郎也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想,不由又想起阿蕊。
脸上的笑突然就有些淡了,眼中也多了一些愁绪。
霍青行察觉到她的情绪,“怎么了?”
阮妤笑着摇摇头,“没事。”却又朝他伸手,做一个要抱的手势。
霍青行也不是第一次和她亲近了,但还是免不得红了耳根,他点漆又滚烫的凤眸看着她,明知不该这样,对她是坏名声的事,对自己何尝又不是煎熬?这几个夜里,他就没睡过一宿好觉,睁眼闭眼全是她。
可他哪里拒绝得了她?
只能含着羞和欢喜,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阮妤原本只是想让他抱一下,没想到男人居然直接把她抱到了膝上,一手揽着她,一手虚扶着她的腰,眼神却再也不敢看她,飘在半空。
她笑笑,倒也没拒绝,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原本还想和人说下自己去长安的计划,但想想,如今事情还未办成,还是不跟他说了,等来日再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马车继续缓缓朝青山镇的方向驶去,马车中时而传来一两声话,只是慢慢地,女声却没了,霍青行低头一看,原来她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睡颜。
从前他们一坐马车,她也是这样,说一会话就犯困,然后就晕晕乎乎打起瞌睡。
可以前他只敢偷看她的睡颜,生怕自己隐晦的心思被她发觉,便是被她抓住手也怕她知晓,要早她一刻醒来,为得就是怕她察觉到他的心思,再也不理会他。
如今能这样抱着她,不加掩饰地看她的睡颜,再也不用怕什么,真好。
从江陵府至青山镇,路也变得颠簸起来,霍青行却始终牢牢抱着阮妤,予她一方平静的天地,烛芯发出噼啪一声,火光跳跃,霍青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到底没忍住,偷偷低下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浅尝辄止,触及收回。
清隽的脸又红了起来,唇角也忍不住轻轻翘了起来。
外边仍是寒冬的风,有些凛冽,可这马车却十分暖和,他就这样抱着他的娇娘,回家去。
而江陵府的阮府,阮老夫人也已从车夫的口中知晓了阮妤的事,她微微蹙眉,语气有些重,“她让你回来,你就真回来了?若她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刚要派人再去那边看看,阮靖驰就进来了,瞧见车夫跪在地上,他心下了然,心里恼得不行,偏偏还要帮人“圆谎”。
免得祖母发现这段了不得的事。
“您不用派人去了,刚刚姐姐走的时候和我说了,要和朋友一起回去。”
“哪个朋友,是男是女,靠不靠得住?”老人家到底心存担忧,仍蹙眉说,“便是朋友,也不必让人回来,家里又不是就他一个车夫,她们想去哪让人跟着不是更方便。”
阮靖驰自然不好说是霍青行,只能继续心存怨愤的扯谎,“当然是女的,就住在她家那个。”见老人依旧担心,他又走上前安慰,“好啦,您就别担心了,阮妤又不是小孩了,她要自己去就自己去呗。”
阮老夫人听他这么说,虽是没再让人出去找人,到底还是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你姐姐以前从不这样。”
可不是。
以前别说撒谎了,连和外男一起出去逛街都没有,更不用说这样孤男寡女两个人一起回家了……阮靖驰心里腹诽得不行,面上却还不能露出半点端倪,当真是憋屈死了,见祖母依旧忧心忡忡,才又揽着她的肩说了一句,“您放心吧,她又没学坏,做什么,她高兴不就好了?”
阮老夫人难得被自己的孙儿说了一通,怔忡之余又有些想笑。
她看着眼前这个过了年长了一岁仿佛变得成熟许多的少年,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落下了,“你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
她说完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有些爱怜地摸了摸阮靖驰的头,又和他说,“我们家估计今年就要回长安去了,您爹在这那么多年,也该调回长安了。”
以前是她懒得走动,既然阿妤有这个意思,她也就帮人一把。
何况阮家的根基到底还是在长安,她也有些想回去了。
阮靖驰原本无所谓在哪里,反正江陵府和长安对他而言都一个样,只不过想起阮妤又皱了眉,他们要是去长安了,那阮妤怎么办?他刚要开口,阮老夫人就像是知他在想什么,笑:“你姐姐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