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看着还是很震惊,嘴唇微张,足以吞下一个鹌鹑蛋。
阮妤却没再多说,只道:“这里人多,你们先上去,我去给你们准备菜肴。”说着就朝他们一颌首,转身离开了。
李璋三人目送她离开,也朝楼上走去,虽说他们三人各有疑问,但也没在楼下这人多眼杂的地方久留,走了一会,李璋其实也反应过来了,怪不得上次问表哥什么时候成亲,他脸色那么难看,原来这两人是崩了。
他对这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有些惊讶要跟表哥成婚的阮妤居然成了明光的未婚妻,但也仅仅是惊讶罢了。
倒是快进厢房的时候,想起一事,他忽然变了脸——
“遭了!”
他不知道明光他媳妇是表姐,今日不仅喊了明光,还把表哥也喊过来了……
……
阮妤不清楚徐之恒也会过来,她吩咐完便从后厨出来了,刚到外头就瞧见一堆贵女由跑堂领着进来了,其中倒也有几个眼熟的,而最为眼熟的莫过于庄星晚。
庄星晚也看到了她,脚步一滞。
两人从前在宴席上见过面,虽然不熟,到底也有点头之交……这会她便先朝阮妤点了点头。
对于这位她以为的“情敌”,阮妤前世就没怎么讨厌过她,更遑论是现在了,她亦朝人点头回礼。何况怎么说霍青行如今能进书院也是托庄相的福,为此她也该谢人一番,阮妤走上前,让跑堂先去忙,自己招呼道:“楼上厢房还空着,几位小姐楼上请吧。”
众人听她这番语气都有些惊讶,就连庄星晚也多看了她一眼,其中有个娇小的姑娘率先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你就是霍青行的未婚妻?”
阮妤挑了下眉,看来这些人今日过来,意不在吃饭啊。
“是啊。”她应道,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
其中有人识得她,惊讶之余不由皱眉道:“你先前不是准备嫁给徐世子吗?怎么如今又成了霍青行的未婚妻?”说起话来,语气不由带了一些鄙夷。
除了庄星晚,其余几个或认识,或不认识的,这会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可言说,其中有个爱慕徐之恒的更是生气道:“徐世子待你这样好,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素素!”
庄星晚皱眉喊她,又转头对阮妤抱歉道:“抱歉,我们先回去了。”她今日过来也是因为她们说想看看霍青行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她索性无事便一道过来了,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阮妤倒没什么好生气的。
无所谓地说句“无妨”,眼瞧着她们要离开,便想送她们出去,却见徐之恒站在后头,正皱着眉看向那个名叫“素素”的女子。
“徐,徐世子。”
众人都没想到他会出现,一时都变了脸,庄星晚倒还好,也随大流喊了一声。
徐之恒先看了一眼阮妤,见她无碍,便又把目光投向另外几个女子,看到庄星晚的时候,似想起什么,目光停顿一瞬后才又看向那个“素素”沉声说,“她没有对不起我。”
他少年封将,却无骄奢之气,偏偏性子深沉,这才让长安城的少女们对他又敬又怕。
这会他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却让一众少女都不敢抬头,最后还是阮妤上前打了圆场,“别吓到我的客人。”又和庄星晚等人说,“还要用餐吗?”
庄星晚看一眼身边的少女,一个个都低着头,显然是被徐之恒吓到了,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和阮妤柔声说,“今日就不用了,我们改日再来。”
阮妤应一声“好”,目送她们离开,这才看向徐之恒。
徐之恒见她看过来,微微蹙眉,低声道:“……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阮妤好笑道,“我还该谢你替我说话呢。”
见他还是一副蹙眉的模样,也没多说,只温声说,“豫王他们就在楼上竹字厢房,你先上去吧。”
徐之恒看了她一会,沉默地抿了下唇,然后点了点头,收敛心思上了楼。
阮妤目送他上楼,其实她心里是有话要问他的,关于晋王的事,她心中已笃定是他做的,只是不知这事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她虽然和徐之恒做不成夫妻,但也不愿看他出事。
不过如今这个情况,显然不是说这事的时机。
还是看以后吧。
……
又过了一会功夫,霍青行也终于来了。
酒楼的人如今都知晓他是阮妤的未婚夫,待他自是十分客气,瞧见他来,跑堂阿善就笑着迎上前,语气恭敬,“霍公子,您的朋友都已经在竹字厢房了。”
霍青行点点头,他常来店中,自然无需人引路,只环顾了一眼热闹的大厅,问人,“你们东家呢?”
阿善忙答:“东家在楼上。”
霍青行谢了人一声,没有立刻去竹字包厢,而是提着一包蜜饯先去了阮妤那,敲门进去的时候,阮妤正在看账本,见他进来,挑了下眉,“怎么不去吃饭?”
“你昨日说想吃李子铺的蜜饯,我路过就给你带了一些。”霍青行说着把东西放到了阮妤的桌上。
阮妤没有去看蜜饯,而是看向霍青行,见他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心疼道:“我便是想吃,回头让人去买便是,大热天的,你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那家蜜饯铺子离书院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这人又惯是不舍得花钱,肯定不会坐马车过去。
霍青行却只是笑看着她,语气和声音都温柔,“没事。”
阮妤知和他说“不用”也是枉然,索性也就不再说,只道:“豫王和冯宾他们还在等你,你快去吧。”
霍青行点点头,要离开的时候见她脸上似有话要问,略一思索便明白她想问什么了,索性先留下来和她解释起来,“我和豫王算是机缘巧合认识的。”
“怎么说?”阮妤问他。
霍青行没瞒她,实话实说,“一个月前,我回家路上发现他和一群黑衣人在搏斗,便上前帮忙了,后来才知晓他是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