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前两日已经到了的杜南絮,许意蕊和岳青霓也在昨日赶到了,他们在京城都有屋宅,自然不需要阮妤替她们准备什么,不过今天一大早,两人都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过来了,帮着她弄这个弄那个,生怕她不知道。
阮妤前世就嫁过一次,哪里会不知道那些流程?不过看她们高兴,也就由着她们。
庄星晚也来了。
这会坐在旁边,正笑着听岳青霓说起她们三人小时候的事。
阮妤坐在铜镜前笑盈盈听着,待听到岳青霓压着嗓音说道“第一次上课,阿妤就哭了”的时候,才挑眉回眸,看着岳青霓说,“你再仔细说清楚,谁哭了?”
“我说这么轻,你怎么还是听到了!”岳青霓红了脸。
阮妤哼笑一声,她身边的白竹正在替阮妤挑簪子,白竹前不久生下了一个儿子,不仅比从前丰腴了不少,整个人也透着一股子祥和的气息,闻言却忍不住抿唇笑道:“岳小姐惯会胡说,那会明明是您哭得最厉害,每次被罚还要抱着小姐哭,小姐那会总一脸无奈地看着被你哭湿的衣裳。”
岳青霓被揭穿还被揭露小时候的囧事,脸更红了,“哎呀!你个臭丫头,嫁了人都变得牙尖嘴利了!”
她也嫁了人,还跟许宿生了个女儿,却还是跟长不大似的。
屋子里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许意蕊也在笑,她还是从前那副温柔平和的模样,只比做姑娘时又多了几分稳重,她来的时候,阮妤特地出去接她,瞧见她的那位夫君小心翼翼扶着她下来,还一直跟在她身边,不大肯走,要不是后来要去男客处,只怕还得一直粘着。阮妤原本还想问问她婚后过得如何,见她这样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此时看着她端坐在榻上笑,阮妤也不知怎得,心里就是有些酸涩。
门被推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岳青霓率先发问。
丫鬟说,“一个客人送来的,道是恭贺小姐新婚大喜。”
阮妤挑眉,看过去,“谁?”
“不知,”丫鬟摇头,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听他身边的奴仆称他宁……”
旁人听到这个称呼还没什么反应,正要捧茶喝的许意蕊却怔了下,阮妤忙把目光看向她,却见她又神色如常笑着低眉喝茶,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等岳青霓疑声问,“宁?是宁宥吗?”
她也只是挽了下鬓边的发,笑着说,“不是,是长安刚认识的朋友。”又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吩咐,“去里头放着吧。”
“是。”
等阮妤差不多梳好妆,又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却是高嘉月,她还是从前那副高傲的模样,扫了一眼屋中,最后把目光落在还在梳妆的阮妤身上,即使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艳,还是轻哼一声,“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小的一间宅子,我走两步就看到头了。”
阮妤没想到她会来,刚刚听到禀报的时候还愣了下,此时瞧见她这副熟悉的面貌,忍不住笑道:“郡主什么时候到的?”
“你当我是特地为了你来的?”
高嘉月边说边寻了个地方坐着,秋老虎的天,她手里还握着一柄团扇,慢悠悠说,“我可不是为了你来的,只是恰好碰上,想着你既然诚心诚意邀请我了,我便随便过来看看。”
岳青霓最看不惯她这副模样,当即叉腰,“哎,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高嘉月瞥她一眼,懒得搭理,倒是庄星晚笑着眨眨眼,“哎,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我今早过来的时候看到郡主的马车正从城门口过来。”
屋子里很诡异的一静。
高嘉月变了脸,岳青霓直接不给面子大笑起来,就连杜南絮和许意蕊也忍不住抿起唇。
高嘉月气得直接起身想离开。
岳青霓也觉得自己过了,正要同人说什么,就连阿妤先拉住了高嘉月的手。
“做什么!”
高嘉月脚步停下,脸还臭着,很不开心的拿眼看她。
阮妤握着她的手,柔声笑道:“你能来,我很高兴,既然来了,不如观完礼再走吧。”
高嘉月一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若是阮妤冷言冷语,她还能拿话刺她,如今这副模样却是直接掐住了她心里的火苗,让她才扬起的火气瞬息之间熄灭了。
却还是那副高傲的模样,哼一声,“看你今日大喜日子,姑且给你一个面子吧。”
“那就——”
阮妤笑着看她,“多谢郡主赏脸了。”
……
他们在这说着话,外头也很是热闹。
爆竹放过一次,霍青行来迎亲了,外头宾客都在说这次无论是挡亲的队伍还是迎亲的队伍都是近些年绝无仅有的,挡亲的娘家人除了阮庭之和阮靖驰,还有徐之恒。
而迎亲的队伍就更了不起了。
一个是吏部侍郎窦庄次子窦文,一个是如今在刑部做事的冯宾,还有一个竟是当今豫王殿下。
只不过这会门里门外的人正吵着。
阮靖驰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李璋哼道:“叛徒!”
前几日他特地去找李璋,想着他怎么也要叫阮妤一声表姐,便想把人拉过来一起为难霍青行,省得霍青行那么轻易就把人娶走,他还特地告诉人不少他们准备收拾霍青行的法子,谁想到这人那日语焉不详含糊说再说,转头就把他们出卖了。
这会被他骂着叛徒,还一张嬉笑的嘴脸,“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阮靖驰差点直接呸过去了,不过想着身边还有表哥坐镇,也懒得搭理他,只继续仰着下巴,准备让霍青行体验下什么叫做不容易。
文试自然是难不住霍青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