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龙悦考虑到自己毕竟是有心疾的人,还是妥协了。
如果有产婆杨嬷嬷和岑大夫守着,就算自己有点什么事,至少也不用太担心孩子的安危。
看到龙悦痛得满头是汗,却硬是咬着牙,闷哼着也不敢喊叫出声,杨嬷嬷有些心疼她的坚强,“夫人,如果疼你就喊出来吧!别忍着,越忍这感觉就越痛,喊出来会痛轻一些。”
龙悦虚弱地朝杨嬷嬷笑了笑,“嬷嬷,麻烦你,给我拿一块干净的帕子来。”
杨嬷嬷的动作很麻利,将帕子递到龙悦的手中。
看着龙悦将手帕塞入了自己的嘴里,杨嬷嬷愣过之后,突然感觉心有些堵,猛地背转身,伸手抹了抹眼。
多么坚强的女人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在支撑着她,让她的意志如此强韧?
杨嬷嬷一边帮龙悦抹着汗,一边观察着胎儿的下降位置和宫门的张口,当她的肉眼看到胎儿那黑绒绒的毛发露出来时,马上兴奋地朝龙悦喊着,“夫人,看到孩子的头了,快吸气,使劲,用力!”
有人说:女人每生产一次,就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又有人说,女人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能了解母爱的伟大,才知道什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龙悦生产的过程中,她充分地理解了这两段话的意义。
做一个母亲,确实是不容易!
这是她在生完孩子后,晕厥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药庐侧面的暗影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背着手在那里走来走去,他时不时地从窗口朝药庐里面望上几眼,有好几次想踏足冲进去,却又不敢,怕让龙悦发现。
其实,只要人在天鹰堡,他就迟早会知道,这天鹰堡内的一切,都在他萧逸的掌控之中。
只不过,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还留在这里,那他就顺着她的意,装作不知道。
可现在,她都要生了,她还是那么倔强,还是不肯原谅他!
悦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进去陪陪你吗?为什么你就是这么固执?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你宁愿自己一个人受罪,也不愿意让我陪着你呢?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恨我吗?
萧逸的心里一直像是有把火一样在烧着,烤着,烧得他的身心全都滚烫滚烫,双眸也有些赤红得吓人,显然他也有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听着药庐内传来龙悦那一声声强忍着的闷哼,还有杨嬷嬷那不停响起的催产声,萧逸从来没有觉得,这日子会有这么难过过。
就算是当初他被人欺负受辱,但那时他有旺盛的斗志,不服输的性子,所以也不觉得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