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回:回王爷,凝王已经到你房门门口候着了。
江无阴竟然连给江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人都到了江初房门口。
江初轻笑。
这么急?
江初将瓶子放在了帘后,收拾了会儿,便开门去。
远远地,裴慎下意识探出个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江无阴,不知怎的,一看见江无阴,他方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江初门口的侍卫还没看过来,他就收回了头继续装瓶子。
江初穿着轻薄的外衫,一袭长发垂在肩上分外柔和,他看见了江无阴,笑道:七弟怎么来了?
江无阴被阿香推着,他似是怕寒,腿上还罩了件衣衫,江初问起,他便招呼阿香:阿香,把那东西拿出来。
江初有些疑惑,却见阿香从衣里拿出枚玉佩:前几日我们搬入京城北端遇见瑞王殿下,不知瑞王殿下可还记得?
江初想了会儿,又笑:怎会不记得,七弟迁新居,在京城也是件不小的事。
瑞王殿下记得便好。那日瑞王殿下也来了,可是却掉了枚玉佩。阿香神色十分认真,将玉佩递给江初,现在王爷和我将这玉佩归还给瑞王殿下。
江初虚惊一场,他还以为他这个七弟找上门来寻人,原来只是来还玉佩的。
这枚玉佩的确是他的,但是什么时候掉的,他倒是不记得了。江初在内心轻嗤一声,欲伸手去拿那玉佩,江无阴看似很平淡,缓缓抬眸环视四周。
江初拿过玉佩仔细端详,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江无阴却趁着他不注意开始环视。
随后江无阴的目光停留在江初帘后,那眼神仿佛已经透过帘子,望见了身后的小瓶子。
裴慎一个激灵,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一骨碌在柜子上摔了一跤。
哐当!一声巨响,江无阴不经意地笑了。
这时候江初想瞒也瞒不见了,不过江初停顿了会儿,脸上却仍有笑意,也并不慌张,只轻飘飘说了句:今日风可真大。
江无阴不语,闻声他只驱使轮椅走向那处,掀开帘子欲探个究竟。
小瓶子摔在柜上,江无阴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他伸过手,将裴慎拥在怀里:这花瓶怎会在五哥府上?
裴慎被他抱在怀里,忽然觉得很安全。
江初随口道:府上仆从出门捡到的,本想让人带给七弟,没想到七弟自己来了。
虽然这话有些拙劣,但江初却不认为江无阴会如何,一个破花瓶而已,难不成江无阴还会因为这个瓶子跟他闹不合?
既然七弟来了,那就只能麻烦七弟自己带走了。
江初看不清江无阴的神色,只觉他此时分外陌生,回神时,却又和往常无异:原来如此,阿香,我们走。
望着江无阴的背影,江初冷笑一声,怪不得江锦轩抢了他七弟这么久的瓶子都抢不到....
这瓶子倒是难抢。
江初并不恼,因为他笃定,江无阴这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对于这个瓶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深究。
江无阴向来喜欢清静,不想和他们这些人沾上边。
至于那个裴慎到底去了哪里,还是个迷。
......
回到了凝王府,阿香叽叽喳喳,怎么也搞不懂,明明他们说要出去找裴慎,他家王爷忽然改变了主意,说要去瑞王府还东西。
还东西便好,更蹊跷的是瓶瓶暖居然在瑞王府上,并且从府邸回来,江无阴也未提找裴慎的事。
问起,江无阴只回:明天他自会回来。
阿香着急,但是仔细一想,裴慎这样突然消失也有过几次,江无阴也是这么回答的,裴慎的确也在之后回来了。
阿香虽然没再追问,但心中的疑惑也未消。
进了江无阴房间,裴慎才开始仔细回想这一切。
他觉得奇怪又巧合,江无阴偏偏这个时候来瑞王府还东西,然后似乎还顺手将他带回来了。
裴慎躺在江无阴怀里,江无阴低头轻轻抚了抚他的瓶身,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凡事都保持冷静,先是派出猎鹰去寻找裴慎下落,得知在瑞王府时,他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但贸然前去定然不行。
江无阴的思绪突然被怀里翻滚的裴慎打断。
他低头看去,裴慎竟比往常小了些,方才没看出来,但如今抱在怀里,才发现他比以往小了些。
裴慎显然不知道自己小了,只觉得身上痒痒的,在江无阴怀里滚来滚去,正滚得舒服,突然有人将他从温暖的怀抱里拎了出来。
原来是江无阴将他放在了床上。江无阴将他放在床上,便仔细端详起他来。
裴慎:看、看啥看?
江无阴:你变小了。
裴慎疑惑,跳到镜子前一看,自己真的比以前小了。
怎么这个瓶子还带变小功能。
只不过裴慎看着看着,自己就变成了人形。
裴慎:
江无阴自觉移开目光,还递了件衣衫递给裴慎。
裴慎接过披上,竟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但变成人形的自己,并未有任何不适。
裴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转移话题:那玉佩江初什么时候掉的?
那日迁府时。江无阴淡淡回道。
江无阴回答许多问题总是这样,很淡,仿佛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又似乎将所有事都看得很透。
夜风微凉,裴慎有些困了,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他不再说话,江无阴远比他想的要聪明,似乎自始至终像个局外人,似乎又不是。
江无阴总是如此,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而且裴慎几乎没见他笑过。
裴慎端详着江无阴,想象着他笑的样子,但实在想象不出来。没料到江无阴忽然转过头来:是江初绑的你?
裴慎愕然。
不难猜。江无阴道,你自然不会变成个瓶子到人家府里去。
裴慎应声:你还记得上次秘境的事么?
江无阴:怎么。
裴慎:秘境是江初叫人做的,目的是为了给江澜下蛊,让江澜在这个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江无阴嘲讽地勾了勾唇:江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下作。
裴慎赞同。
江无阴望向漆黑的夜,忽然问道:你怎么去陈家看病了?
裴慎:偶然遇见,不过陈小姐只是普通的病而已,根本不是妖邪所为,我怀疑这事跟江初脱不了干系。
那你要小心。江无阴提醒他,今日江初绑你,也许也是为这事,之后行事需谨慎。
裴慎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夜他格外困,江无阴似是瞧出他的困意,给他掂被:先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