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呆滞了。他发现自己窝在对方的怀里,和这只块头很大的雌虫紧密贴合,紧紧挤在那只舒适的扶手椅上鉴于他们两别扭痛苦的姿势,和过分狭窄的空间,现在它一点都不舒服了。
青年一开口,劳埃德就知道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夏恩。他不顾对方的挣扎,一把将雄虫箍进怀里。
规律稳健的心跳声从胸腔内传来,抚平了帝国上将高高悬起、紧绷到几乎要断裂的呼吸线。
松手松手!
夏恩梗着脖子,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烂了。他只有半截小臂能动,于是他使劲拍打雌虫的腰,想要让他给点活路。
终于,雌虫大发慈悲。夏恩站起身来,抖抖僵硬的胳膊和腿,然后就被膝盖滑下的一本厚实大书砸了脚。
倒不怎么疼。因为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只要一只虫愿意,他甚至可以玩壁虎断尾的肢体再生游戏。这和刚才的劳埃德的索命拥抱不一样。雌虫也是精神体,他发出的力不在夏恩的掌控范围内。
夏恩弯身将那本书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同时他环顾了下这间阁楼。这地方好像不论他什么时候来,都是夕阳西下时分。
角落的钟摆左右摇晃,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被拉长了,一切都慢下来。一层模糊暧昧的轻纱垂落整个房间。
玫瑰色的绚烂光华中,雌虫两腿微微分开,仰靠在扶手椅中。他银灰色的头发在发光,五官深邃,颌线锋直,明明身形已消瘦不少,可依旧气势十足,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屏气凝神、只怕惹怒这头沉睡的猛兽。
可夏恩知道,这头勇猛凶悍的野兽会为自己低下头颅。他会主动显露脆弱,甚至罕有地说出那些深情真挚的情话。
金发青年迈前一步,一只手摸上雌虫的手背,另一只手按上对方的胸膛。
他熟悉劳埃德身体就如它属于自己。每一块肌肉的大小,每一处曲线的起伏,每一寸皮肤下蕴含的力量。
但现在,他触碰到的这具躯体,陌生得让他吃惊。
它瘦削而虚弱,就像曾经肥沃厚实的土地历经了百年难遇的灾难,勃勃生机被焦黑干裂的沟壑所取代,到处都是苍凉和死寂。
夏恩弯腰凑近,声线压得很低,里面全是隐忍的薄怒: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
就因为我死了?
要想让老师放下戒心,必须得做到如此地步。
帝国上将身子朝后靠去。他扬起脖颈,因为雄虫的另一只手已经顺着手背掐上了他的下巴,而对方的臀部也压在了他的大腿上。
当然,在尤里联系上我之前,我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劳埃德轻描淡写地以某种方式肯定了雄虫的猜测。他不想否认夏恩对自己的影响力,可他也不想让对方内疚。
小少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您放心,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恢复原来的体格和肌肉。
原来预想的那些话一瞬就不见了。夏恩眯起眼。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在他舌尖和胸口涌动。他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清晰而真实地感知到,劳埃德克雷夫再强大,也不是真的无懈可击。
弗朗茨和这只雌虫羁绊始于他被带回洛奥斯特家族的那一天;而夏恩洛奥斯特,是他心甘情愿选择的软肋。是他将自己递过去的命运之线,紧拽在手里,还打了个死结。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我的将军。
夏恩笑着低喃。他将头靠进雌虫的颈窝,手指划拉开对方的扣子。
在那之前,我有个应急的法子,我们来试试?
雄虫的指尖触上劳埃德的胸膛。一点金光如水滴一样浸入指腹下的毛孔,然后快速地融入血液和皮肉。
水滴变成水洼,水洼又变成水流。激荡的金色水光笼罩上雌虫的身体,如一场甘霖落入贫瘠的大地。干枯的河床盛满雨水,深藏地下的种子破土发芽。鲜花盛开,绿叶繁盛,生机重新焕发。
当金光淡去的时候,精神图景内的帝国上将已恢复至他力量的巅峰时期。
劳埃德,你现在看上去
夏恩用迷恋的眼光看着劳埃德,喉咙里发出不可自抑的赞叹:超级、非常、无敌性感,让我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其实,你刚才那样子对小夏恩也很有吸引力。但我都不敢碰你,而且负罪感太强现在嘛,我可以放纵一下了。
他朝雌虫挤了挤眼。正要上下其手时,年长者一把拦下了他。
所以,您这是成功了?劳埃德轻声问道,绿眼睛紧张地盯过来,仔细打量,晋升s?
不是晋升。和夏恩湿热的呼吸一同贴过去的还有他的嘴唇,只是找回了我本就拥有的东西。
将军阁下,你眼光真的很好。
劳埃德愣了一下,随即舒展长眉,温柔地揽住夏恩:谢谢您的肯定。
他回应了那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小少爷最后那两句话,如果不是jj,可以说的更符合他的风格一点的hhh
但现在,就让他偶尔也婉转一些吧
感觉写到这里都可以写个end了hhh
但是剧情还有点尾巴没收~
大家再耐心等等呜呜呜
这次是真的要完结了!tvt
第183章 小少爷的无敌buff 送点小礼物。
瑞德哈特,军部秘密监狱33层。
尖锐的提示音愈加急促,似乎要将空间割成凌乱的碎块。
军雌们脸色愈加苍白。汗水从他们额头浸出,啪嗒一声,顺着鼻尖落到地上。
监控屏幕上,鲜明的红色曲线一路向上,弧度十分陡峭,直到某个点时,终于完全垂直,变成了锐不可当的直线,将屏幕一分为二。
滴滴滴!!!
提示音升到了最高,野蛮地劈开军雌们的脑门,顺着后脑一直向下,划拉开他们的身体。
最早提出要启动iii防护网的主管瘫倒在地。他偷偷瞄向地板下的那只雌虫,目光刚刚触及便逃命般的撤回。
没有动静克雷夫活像一具干尸。一如既往。
可这种压倒性的恐怖压制感从何而来?!
他的心脏随时都要破膛而出,每次喘息都是最后一次,肢体好像被碾碎了,内脏碎成烂泥,化成血水融落在地
偌大的空间内,每只虫都和他有同一种感觉。他们虽然站立,实则已经跪趴在地,痛哭流涕地俯首讨饶。
瓦格纳金的手艰难地触向启动键。操作员已经神志不清了。离操作台最近的就是他。如果他们这些虫死了,让他们等待的自己便是加害者。是他对s级雌虫还不够了解。是他的错。
金忽然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手臂摇晃着擦过操作台,身子一软,跪到了地上。监狱长痛苦地向前挣了两步,手扒上面板。
突然之间,滴声停止了。屏幕的红线消失了。
一阵粗重急迫的喘息声接续了这片空白。军雌们大口大口呼吸,不敢置信地彼此对视。而此时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躬背垂头,颤抖着手指输入一串串的指令。
监控屏幕上依然什么都没有。底下牢房里的囚犯依旧安静如昔。
金医生,什么情况?监狱长愕然。
自己的命是保住了,那只雌虫的呢?难道真如对方所说,肉|体承受不住精神力的突变,直接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