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三人齐声,又立刻收声,怕惊动旁人。
赵显是西北军中在过年时抓住的混入西北军中的胡国奸细。其人虽在西北军中只做后勤,但在军内已有十年,不知有多少军机被他送出。
赵显来历成谜。
为了查他,京中刻意派了精兵来将他押解回京,而后关入天牢好好审讯。
毕竟一个赵显可能牵扯众多。
“他明明比咱们早出发半个月,怎么会在这里?”书生面色难看。
霍骁冷笑:“出了西北,路哪里好走?”
赵显牵扯重大,但凡没了西北军营庇护,必然有多方势力争夺。
如今走到冀州,也不稀奇。
当日他爹霍大将军霍平嶂要拨些人马护送,来接人的是与他老爷子素来不对头的太傅一派的黄门侍郎江凭。
江凭自然不会用霍平嶂的人。
“爷,怎么办?”书生皱眉问。
“关我屁事。”霍骁冷哼,眼中还是闪过些烦躁和担忧。
车队要在巨鹿补些资源,因而要在此地留下多待几日。
祝副管家早年来过这里,现如今故地重游,很有些感慨。在他的声声介绍中,车队停在了巨鹿最大的客栈之前。
客栈和巨鹿的风格相同,建的也很是古朴,并没什么装饰,就是那样一栋楼。
客栈外围了一圈士兵,从外往里看可见里面也驻扎着不少兵士。
祝副管家略挑了眉,笑道:“看来可不巧,咱们得换地方住了。”
说是迟那是快,客栈内的店小二肩上搭着抹布出来揽客:“客官您里边儿请啊!”
祝副管家扫了眼客栈外的一排排驻军笑问:“这样还里边儿请?”
“里边儿请里边儿请,别看这里这么多将士,这不更安全了吗。”店小二卑躬屈膝,弯着腰请人。
客栈虽然住了贵人,但是空房还有许多。
贵人只包了客栈最顶的三层楼,也说了只要不上三楼可随意住人,但旁人看了这么大阵仗便跑得远远的,客栈下面三层完全没人住。
好不容易瞧见个有意留宿的,他可不能再放过。
“不会唐突贵人?”祝副管家和蔼地问。
“不会,不会,得了贵人许可的。”店小二见他有留宿之意忙道。
“稍等,我去问问我家主子。”祝副管家向着马车去。
霍骁等人看见这一幕,嘀咕起来。
“爷,江凭怎么想的,带着赵显还不将客栈包下来,生怕别人不动手脚么!”书生理解不了。
“能怎么想?人家清高,不愿干扰百姓张开门做生意。”霍骁面上不显,心中烦得厉害。
江凭的脑子喂狗吃了,带着要犯还要践行他的老古板原则,生怕别人没机会动手脚!
到时候赵显出了问题,江凭等着以死谢罪就是。
霍骁看不惯江凭,江凭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可赵显是西北军抓到的奸细,若因为江凭出了意外,西北军的苦心排查全部付之东流。
然而他现在身负重伤什么也做不了。
“爷,放宽心,咱们说不定能跟江凭他们住一块去。”刀疤脸安慰霍骁。
霍骁焦躁地咬了下自己舌尖,还想说话,就见祝副管家打马回来对着小二道:“成,我们这将近四十人,你让人去备下房间吧,我等要在此处短住些时日。”
“得嘞。”小二欢天喜地,这可是大生意。他挥了挥手,店内又出来好几个小二,殷勤地在鞍前马后伺候着。
马车要被停在客栈后方马厩的院中保养。
霍骁几个人同时息了声,看向微动的马车帘,竟然略有些紧张。
终于有机会让他们看一看这群人的主子究竟是何人了。
车帘被卷起一个角。
先跳下来的是青椒和花椒两个小丫鬟。二人均着了粉衣,在一片以灰色土色为主色调的背景中很是鲜活跳脱。
“红袖添香,没想到这主人还是个风流人物。”书生打趣着说。
霍骁也扯了扯唇角。
然后一双白得刺目的手先出来,顺着手向上看去,是米白色的阔袖,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霍骁的眉头拧紧。一叶落而知秋,看到这一只手,他便知道车内是个女子。
竟然是个女子。
他心情正复杂着,车内的祝星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