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又问:“为何是薛郡一带?”
众人竖起耳朵等他回答。虽不知姑娘究竟如何了这人让他口吐真言,但现在他们更在意冀州太守做下的恶事。
“薛郡县令孙躬之妻是贺滕之女,有如此一层关系,在薛郡境内我们如何做恶也不会被抓,自有孙躬来为我们善后。”哪怕是睡着的,语气也十分得意。
又是一阵恶寒,不止是上层如此,连当地父母官也是作恶的一员。
“做山贼,赚的多么?”祝星掌心握着冷玉,漫不经心地问。
“比在军中赚得多多了!孙躬与贺滕有这样一层关系,薛郡是冀州里最繁华的县,不少贵人富商都爱在这里落脚,一出手就有许多收获!”喜滋滋的。
看来这些年造了不少孽。
“劫下来的东西在何处?”祝星问。
“就在官道西侧浩氓山的山洞里,贺滕每三个月一转移洞中财物。”不用祝星多问,山贼头子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什么都说出来了。
“有何证据可证明贺滕孙躬参与此事?”
“浩氓山的山洞中最里地上有块石头是机关,转那块石头,山洞最里的石壁会打开,里面藏着他们二人每次互通的信件,都是我耍了心思留下来的。万一哪日贺滕做累了用不着我们,也还有个后路。”
“杀过多少人?”祝星意兴阑珊,赶了一日的路,有些倦了。
“数不清了!我们出手尽量不留活口,可惜前段时间让个疯老头和护卫跑了。”他语气中满是惋惜。
祝星从地上抱起黑猫向着马车走:“弄醒他吧,今夜不去薛郡,去浩氓山。”
“是。”祝副管家领命。
少女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寂寥,仿佛只要一阵风来,就能够乘风归去。
霍骁下意识便追了上去,或许因为她今日又展示出来的神奇能力,他此时此刻心中莫名其妙生出一阵没来由的恐慌。
宗豫在少女的臂弯中打了个哈欠,斜睨了眼跟上来的霍骁。
“怎么?”三人一猫齐齐看向他。
霍骁被看得立刻不自在起来,心事完全掩藏,硬着头皮说:“你刚刚怎么做到让那人说真话的?”
“小把戏而已。趁他不备且他浑身失衡,整个人自内而外处于极大的不稳定中,我随意试了试才做到的。”祝星笑笑,“这一招在普通人身上用不了的。”
霍骁本就是想找她说话才追上来的。虽然他对刚刚祝星用出来的那招很感兴趣,但她既然亲口说了无用,那便一定是无用的。
他已然达成跟她说话的心愿,于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那没事了。”
祝星对他一礼,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就由花椒扶着上了马车。
霍骁看着被放下来的马车帘子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瘦猴乐呵呵地跑过来,给了他一胳膊肘问:“爷,祝姑娘呢?”
“上去了,你干嘛。”
“人都上去了你还在这看着,可真是……痴心不悔啊。”
霍骁瞥他一眼,瘦猴立刻识趣地闭嘴:“祝叔说要启程了,让集合呢。”
二人并肩往回走。
瘦猴还在惊叹:“爷,您说祝姑娘到底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啊?能让人无知无觉地口吐真言,也只有她这样的了吧。您刚才都没看见,那山贼醒过来,还不知道自己把什么都交代了,就真像是睡了一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