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在一众混乱之中弄明白了一件事,眼前的少女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的身份,而他将自己的猜测报给了管家,他要遭殃。
祝大夫人一看坐的坐,晕的晕,急得口中要生出燎泡。但人来都来了,她也不能将人打走,只得干巴巴地开口:“你母亲看你回来,高兴坏了,喜得昏倒。”她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跟个傻子解释什么。
大夫人便又勉强恢复那副当家主母的持重模样:“这里狭小,我让人带你们去院子落脚,你们且歇歇,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她也不指望傻子能听懂她的话,那几句“母亲”只怕都被教了好久才学会的吧。
祝星淡淡一礼:“是。”
祝大夫人觉得自己也有些恍惚了,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傻啊。若不是傻病治不好,她都要怀疑眼前的少女好了。
“把他们两个抬下去。”祝大夫人指挥着小厮和婆子将管家与二夫人抬下去,心中膈应得慌,“你们几个,领着……领着姑娘去东院的蘼芜院去,让姑娘在那里先落脚。”
祝星被人带着往蘼芜院去,行的步子端庄优雅,看不出半分傻气。
祝大夫人看着她被黑纱覆盖的袅袅背影,又开始恍惚。
这还傻么?
可是傻病是天生的,治不好的,应当又是丫鬟费尽心思教的了。
“大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大夫人贴身伺候的婆子问。
“走,去老太爷院里!”祝大夫人回神,咬牙道。
这来的可是比外室更加凶猛的,她一个人难做决断,必须要老太爷出马。只是人来都来了,怕是也赶不走,这么想着,就更让人糟心了。
祝大夫人边走边揉着太阳穴,明明一个时辰还不到,她像过了整整一日那么累,还是大操大办的一日。
那傻子一回来,就吓坐了管家,吓晕了亲娘,闹的祝府上下是鸡飞狗跳。
而她刚到祝老太爷的院中,发现里面也不太平。
二老爷急头白脸地冲着祝老太爷叫冤:“爹,我不曾养过什么外室!定是有贱妇恶意构陷于我!我若是养外室,我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
祝老太爷被他叫得烦躁不已,心口一阵阵抽着疼。他嗓带痰意,倦怠道:“你若不曾做亏心事,人家怎会找上门来!”
祝二老爷委屈,一时间发狠起来,要向外冲。
“你往哪去!”祝老太爷喊。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敢诬陷于我,我打死她!”祝二老爷怒发冲冠,没吃过被冤枉的苦。
祝大夫人精疲力尽,还是快步入内,制止了祝二老爷去打人的行为。
“二弟,你停停,都是误会。”祝大夫人语气里说不出的疲惫。
祝二老爷见她进来,还是先叫了句:“大嫂。”一听是误会他立刻两眼放光,找到了反驳的理由,“我都说了我不曾养过外室,怎会被人找上门来?真是晦气。”
祝大夫人心说你要是知道来的是谁只怕巴不得自己养了外室。
祝老太爷也松了口气:“我就说老二也不会如此胡闹,既然是误会,打发了便是。”
祝大夫人鼓起勇气道:“打发不了。”
祝老太爷坐起:“如何打发不了?”
“来的是幽州的那个。”祝大夫人担心二人一下子接受不了,措辞委婉。
“幽州?幽州的哪个?”祝老太爷和祝二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齐声问。
“那个傻子。”
室内静了一瞬,祝老太爷心脏剧痛,喉咙一甜,喷出口血来,人便倒了。
“爹!”
“老太爷!”
房内又是乱作一团。
第119章 对外说她是养女
东院中既不住大房之人, 也不住二房之人,住的是府上来客。安排祝星在东院,祝大夫人其心可昭, 显然是不将她当作祝家人。
蘼芜院虽在东院,是却是东院里最偏远之处。勉强算是干净,但除了干净外也没什么优点。
院子很有“蘼芜”中“芜”之一字的荒芜感, 明明是初夏时节,院子里难得有深秋的萧条。
青椒看着这破院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口就想斥骂,又见少女戴着幂篱的头微微摇摇, 方才闭了嘴。
因为不甚清楚少女的身份,婆子们这时候还算老实, 四下帮着洒扫庭除。
花椒挪了绣墩出来,祝星便坐在绣墩上看人打扫院子。
一动不动, 很是乖觉。
婆子们一开始觉得这位姑娘内向安静,打扫着打扫着便发觉出不对劲来。
这姑娘自打坐在这以来一动都没动过, 便是换个姿势也没有!
什么人会一动不动啊?
婆子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看着祝星的目光越来越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