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霄宇赶紧示意她:“好了好了,不要讲了。我给你榨点甜芦粟吧。”
甜芦粟又被称为青甘蔗。这二者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品种,不好说。
不过榨汁的方法倒是差不多,得用专门的榨汁机,普通的还不行。
黄霄宇削了甜芦粟的皮,将果肉切成小块,然后放进了郑家的榨汁机里。得亏郑家人口多,郑明明的小伙伴们还常常拿她家当据点,所以家里的榨汁机都是大功率的,勉强可以对付甜芦粟。
陈敏佳和吴若兰跑到她家时,厨房里传出的榨汁机的动静真是惊天动地。还不知晓人间险恶的郑骁欢快地喊小宇哥哥:“都榨汁,哥哥,我也要喝。”
啊,他的珍珠糯米牙很辛苦呢,不能咬坏了。
陈敏佳都顾不上调侃小表弟,就激动地拽着郑明明的胳膊:“救出来了,已经救出来了!”
可惜她嘴里有燎泡,说话碰到了痛得龇牙咧嘴,声音就含混了起来。加上厨房里的噪音和郑骁嘀嘀咕咕不停的小奶音,郑明明就没听清楚,又跟着追问了一句:“什么?”
吴若兰也急躁又激动,直接喊了出来:“就是阿姿茉,那个被拐卖的女人叫救出来了。”
她怎么知道的?她打了妈妈厂里的固定电话啊。妈妈离开之后就回了涌泉县,在那里接电话,吴若兰一点儿也不担心隔墙有耳。
喊完之后,她捂着嘴巴等郑明明也哎哟哟叫唤呢。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她肯定要激动大喊的啊,她喊起来绝对比自己更痛。
可是郑明明没喊,屋子里还静悄悄的。
黄霄宇站在厨房门口,表情有些无辜:“那个,甘蔗汁得分几次打,不然容易烧坏榨汁机。”
所以他按下开关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吴若兰的那一嗓子。
三个女孩都忘了嘴痛,异口同声:“不许问。”
呵,女生在这方面似乎有天生的默契,她们知道要怎样保护自己的同类。
黄霄宇平素是个极为温和的大哥哥,这时候却不能由着小妹妹,反而严肃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拐卖妇女都是团伙作战,要比你们想象的可怕得多……”
这几个丫头的胆子都惊人,万一真的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忧虑没有说完,郑明明就直接打断了他:“我爸妈知道。”
陈敏佳点头:“我爸妈也知道。”
吴若兰补充了一句:“我妈知道,胡阿姨也知道。”
好吧,他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而且三位初中生都不打算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欢快吃梅干菜扣肉烧饼的小胖子同学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对上转头看他的小宇哥哥:“我要喝甘蔗汁。”
大人们是没避着他啊,可是人家只是个五岁的小朋友,不能对人家要求太高的。
黄宵宇只能叹气放弃,认命地点头:“行吧,家长知道就好。以后碰上这种事打电话报警,不要自己冒险。”
陈敏佳直接撇嘴巴,十分不屑:“警察才不会管哩。”
郑国强开门进屋,刚好只听到侄女儿的话,就笑道:“警察又不管什么了?警察管的事儿可多了。”
陈敏佳顾不上嘴巴还在痛,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姑爹,抓到了吧?会判几年啊?”
这会儿,她又顾不上要在小宇哥哥面前保密了。
郑国强看了眼屋里的孩子们,摇摇头:“没那么好找。”
就好像登记在册的瘾君子很多,但却很难顺藤摸瓜找到毒贩子一样;即便解救了被拐卖妇女,抓到人贩子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人贩子行踪不定,被拐卖的人压根就不认识他们,买家也未必清楚对方的底细。
陈敏佳跺脚:“是买她的人啊,那户人家都跑掉了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难道不应该抓了他们坐牢吗?我查过了,这个应该按照强.奸罪坐牢,应该木仓毙!今年不是严打拐卖吗?”
郑国强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子,只简单解释了一句:“没这么简单。”
那就是放凶手逍遥法外了咯?
呵呵,警察可真能耐。
郑国强的表情严肃起来:“不要这样讲,这个问题很复杂。”
然而初中生们谁都不想听现实的复杂。不惩罚凶手,光谈不容易,受害者很容易?多木仓毙几个看容不容易!
屋子里原先因为阿姿茉获得解救而喜气洋洋的气氛荡然无存。三个姑娘甚至都不想和郑国强说话了,郑明明还开冰箱门,准备做今天的晚饭。
房中静悄悄,就郑骁吃完了手上的烧饼,催促小宇哥哥:“甘蔗汁,哥哥,我要喝甘蔗汁。”
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房门打开了,伴随着妈妈冷酷的声音:“不许喝,都是糖水,牙齿会长虫的。”
郑骁跺着小脚指责信口开河的大人:“没有虫牙,教授奶奶说了,牙齿不会长虫。”
要是平常,郑明明肯定会当场补一刀:“但是会蛀牙。”
现在,她嘴巴疼,也没心情。
就连跟在陈老板身后进屋的大小雪都没能迎来她的热烈欢迎,她只是朝人微微笑,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大小雪的反应比屋里的初中生们热烈多了,双胞胎中的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直接捂着胸口强调:“当时吓死我们了。我们一开始是想悄无声息带人走的,结果都到镇上了,又被拦住了。”
冯丹妮打着要去当地投资的旗号,由大小雪以及便衣警察一块儿进了村。当时她状似随意地询问大小雪有没有帮她做好礼服,她下个月去欧洲要穿,还笑着说要带本地的剪纸艺人一块儿过去开展览。
大小雪就表示衣服是裁剪出来了,但是上面的刺绣还没来得及做,需要再返回工厂找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