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策划的?
田氏供出那郎中与稳婆都是收了她的钱替她撒谎的,那几个乡人实际上是她丈夫的朋友,也都是赌徒。跟她过来的目的一是演戏,二是盯着她,别让她中途变节。
曲家又有那些人介入这件事了?
田氏有些犹豫,赵长夏道:你这么伟大,为了保住他们,不惜豁出自己的小命?
赵长夏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田氏道:你知道了又可以做什么?你一个赘婿还有能力去对抗整个曲氏家族?你看,像今天这样的事,若不是当时有外人在场,哪怕李如香她说破了天,只要他们不承认她说的话,那我的孩子就是郎君的!
比起赵长夏一个人,田氏当然更害怕一个家族。
她赌赵长夏不敢杀她,但曲氏那群人将她沉塘了也不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的!
赵长夏什么都没说,将孩子抱走了。
田氏惊恐地大叫:你要把我的孩子带去哪里?求你别伤害他,我说,我什么都说!
赵长夏:
她原本只是想把孩子暂时交给李氏带,免得他的哭声引来别人的注意,至于曲铭他们那儿,她想,总有办法让田氏在公堂之上指认他的。
田氏道:我那官人虽然动了歪念,但也知道我们口说无凭,不会有人相信我,且我已经离开曲家八个多月,这其中有许多事都已经说不清。这时,曲铭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我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他说,他可以帮我
曲铭提出建议,要田氏带着孩子回曲家认亲,他身为族长,会带领族人站在她这边。等孩子成功认祖归宗,那他也可以帮忙将曲家的家业都夺过来,届时只需三七分,当然是曲铭七,她三。
期间曲铭与田氏的赌徒丈夫掰扯的过程自不必提,最后双方达成协议,现钱四六分,曲家的竹林和十亩良田归田氏,宅子与剩下的田地则归曲铭。
曲清江听完赵长夏的复述,不算太意外,但对曲铭等人无耻和毫无底线的认知倒是又刷新了一遍。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若是报官,只怕最后只能惩处田氏,压根无法让曲铭受到应有的惩罚。曲清江道。
赵长夏问:若是去报官,会是怎样的流程?这些案子会不会由县令审理?
曲清江道:若是涉及盗贼、人命等案子则由县尉主审,再由县令复检,之后断了案子上报州府。若是民事案子,则由县令审理,只是若那县尉、县丞等人真的被贿赂收买了,他们未必会让县令处理。
县衙里县令虽然是最大的官,但拥有实权的却未必是他,因为县令三年一任,县丞与县尉却有可能是靠纳粟授官的,他们在当地往往有权有势,县令都未必能使唤得动他们。
当然,清江县毕竟是州府的附郭县,街道的另一头就是州府衙门,所以县衙的县丞、县尉都是正儿八经的明经科进士出身。
但并非所有的进士出身之人就拥有君子的品德,有些人难免会贪婪成性,与手下的弓手、胥吏等勾结,纵容他们敲诈勒索等。
赵长夏稍稍思索便有了决断:那就直接绕过他们,让县令亲自处理这事!
曲清江知道她向来对官员没有敬畏之心,仿佛在她的眼里,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不过见她这么自信,还是有些担忧:虽然县令夸过我们一回,可他大概只是做戏,回头就忘了,我们想见他都难,如何能让他亲自处理这事呢?
赵长夏也没说自己要怎么做,她道:不要放过任何机会,这事就交给我吧,等时机成熟,我自会让娘子去报官的。
赵长夏趁着夜色正浓离开了鹄山乡,而之后的两天,曲家的大门都是紧闭的,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不少人还在议论曲锋不能人道的事情,有些人想知道曲清江会不会找田氏算账,但曲清江一直没有动静,让他们好奇得心痒痒的。
曲铭也一直关注着曲家的情况,他就怕曲清江去报官要追究田氏用野种假冒曲锋遗腹子来骗取曲家家产的事,因为田氏八成会将他供出来。
虽然他已经安排好了,确保能将自己从这事里摘出去,可事情传出去后,对他的声望还是会有影响的。届时三叔公必然会借题发挥,将他这个族长给废了。
想到这里,他又恨恨地骂曲锋:什么毛病,让人记自己生病的事情,而且闲着没事,教一个小妾读书识字做什么?女人就不该读书!
像田氏就大字不识一个,多好掌控!
不过他并不清楚,曲锋并没有特意教过李氏读书写字,只是李氏照顾他的时间长,跟在他的身侧,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些,虽然没什么文采,但是曲锋常念的诗词,她还是能背出一两首的。
是我小瞧这李氏了。曲湖眯了眯眼,本以为只是一个后院妇人,平日又从不生事,安静低调。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