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说谁啊这么横,原来是那小灾星回来了啊!”
一个尖利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是更多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可不是吗?一进村就又是打又是骂的,我道是谁家的大小姐来了呢?原来是那个克死爹娘的小灾星啊!啧啧,不是说嫁了个短命鬼吗?怎么没跟着陪葬呢!真是可惜了!”
马车里,赫连翊顿时冷了脸,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沈瑶倒是不怎么生气,因为这些人的嘲笑声又勾起了不少她埋藏在心底的记忆。
以前在沈家村生活的时候,这些人哪个没有嘲笑过她?哪个没有欺负过她?
不仅是因为她命不好,而且沈家村的人个个重男轻女,就算她父母皆在,这些嘲讽也是免不了的。
“我说玉海家的,你婆婆不是都把这小灾星卖了吗?怎么又让她回来了?这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冷冷地嘲讽了一句,这个人沈瑶认识,嫁进婆家以后三年生了两个儿子,在沈家村这个重男轻女的地方可谓是大大的功臣了,不仅是在家里,就是在村里也是横着走的主儿。
余竹君第一胎生了个丫头,第二胎还不知道是个啥,也难怪这女人连带着也看不起她了。
“婶子,瑶瑶过年……”
不等余竹君说完,沈瑶已经当先站出来,呵呵一笑:“婶子,听说你家两个儿子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呢!不知道找到媳妇儿没啊?啧啧,我可听说了啊,现在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你们沈家村重男轻女,好多人家都不敢把闺女嫁过来呢!你家两个儿子呢,可别一个都娶不上,那可就倒霉喽!”
“你你!”女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沈瑶说的都是真的,以前她是不在乎这些的,但她现在可是媒婆,年前又见到了余竹君婉儿娘俩儿,再见到阿月的时候就特意问了问沈家村的事。
这些可不是她胡扯的,都是阿月告诉她的,沈家村重男轻女风气太重,村里也没有多少有钱人家,只要不是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才不会把自己好好的闺女往这里推呢!
“别怪我说话难听,自己家什么情况就该心里有点儿数,非得让人家说出来就不好了。别到时候有生儿子的命却没给儿子娶媳妇儿的能力,哼,重男轻女?闹到最后能给你们生孩子的还不是女人?”
沈瑶不屑地瞪了这几人一眼,搀扶着余竹君便往沈家去了。
至于那捆柴火?
早就被她扔到地上不管了,家里三个男人有手有脚的,居然让一个孕妇走那么远的山路去捡柴火,还要不要脸了!
沈瑶虽然走了,不过赫连翊却没有立即离开,看了一眼围在路边凑热闹的人们,他眼眸微沉:“阿忠。”
阿忠立即竖着耳朵应了一声:“是,主子。”
“我看这沈家村的百姓闲得很,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做了。”
阿忠嘴角抽了抽,立即应道:“是主子,我这就通知县令,沈家村今年多收一成赋税。”
“嗯?”
赫连翊不满地嗯了一声,阿忠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两成?”
不能再高了啊主子,再高百姓们就真的吃不消了。
这次赫连翊终于满意了,幽幽道:“先收两年,若是以后还这么闲,就接着收。”
“是,主子。”阿忠抹了把汗,若是让西凉王知道主子随意加收一个村子的赋税,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不过西凉赋税本来就低,就算是加了两成也不会有很大影响,就像主子说的那样,这样也只是让村民们不再有闲工夫去聊天去听别人的八卦罢了,还远远到不了劳民伤财的地步。
再者说,若是能够用这样的法子改了沈家村村民们闲散的作风,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当沈瑶回到久违的沈家时,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这……”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沈家,门前的杂草怎么这么多?门口的坑坑洼洼也不清理,前两天下的那场雪还堆在门口,进进出出地很不方便。
余竹君脸上一片赧色,低声道:“那个,我,我这几天有些忙,还没来得及收拾,回头我把这里清理了就好了。”
积雪暂且不说,可那些杂草呢?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留下的活儿了吧?
“你怎么才回来啊!还等着你做饭呢!哎?柴火呢?”
马氏一边叫着一边从屋里出来了,等她看清沈瑶时不由得愣了:“你,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