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要随礼的,正月里姑爹大侄子成亲,她奶舀了四碗米,装了六个鸡蛋送过去,姑姑说村里朋友送礼。
春花是她朋友,沈云巧问,“要给春花米吗?”
沈云翔鼓起眼,敲她脑袋,沈云巧意识到什么,惊慌地捂住了嘴。
堂屋里春花娘给秦大牛夹了两块肉放碗里,笑着同沈云巧开玩笑,“云巧要给春花添嫁妆啊?”
沈云巧露出两只眼,东瞄西瞟,不敢看春花娘。
沈云翔嚷嚷,“看你脑袋乱成什么样子了,花枝跟头发缠太紧,没法取,回家找剪刀给剪了。”
不耐烦地抽回手,转身就走。
沈云巧缩着脖子亦步亦趋跟在他屁股后。
春花娘看秦大牛怔怔望着外头院里不动筷,以为他担心沈云巧,说道,“云翔凶是凶了点,待云巧还是不错的,云巧生病,他奶不给钱请大夫,他就赊账,慢慢攒钱还。”
秦大牛也是村里人,自然知道这些事,拿起筷子,慢慢刨饭,春花娘不住给他夹菜,让他以后常来。
秦大牛说好。
春花脸红红的,双唇贴着碗,偷瞄秦大牛。
这人明天起就是她丈夫了,两人要过一辈子...
那头沈云巧追着沈云翔进了山。穿过低矮的灌木,她就走到了沈云翔前面,时不时仰头看天上的月亮,借着穿透树木的月光往更高位置走,“翔哥儿,咱给春花舀米吗?”
“不舀米。”
沈云巧小声嘟哝,“春花是我朋友。”
“朋友也不行。”沈云翔和她说,“你给春花米,春花娘就会知道咱有米,转身告诉奶,奶就会打咱们。”
云妮也是这么说的,沈云巧摸自己脑袋,扁嘴附和,“奶打人很痛,脑袋还会流血。”
“那你想给春花米吗?”
沈云巧使劲摇头,“不给。”
沈云翔拍掉她发梢的露珠,“这就对了。”
两人在山里七拐八绕走了很久的路,月亮不见了,四周黑漆漆的,沈云翔捡了几片树叶,掏出火折子将其点燃。
一片树叶燃完,又点燃另外一片。
手里剩两片树叶时,沈云巧指着前边几米远雀跃惊呼,“翔哥儿,到了。”
说完,撒腿跑过去,弯腰钻进了一丛茂密的藤蔓,不多时探出个脑袋跟沈云翔说,“翔哥儿,东西都在呢。”
“搬出来我瞧瞧。”
沈云巧又钻了进去,先抱出两块石头,然后拖出两个背篓来。
背篓上盖着编好的稻草,她拿掉。
沈云巧搬东西的时候,沈云翔燃了堆火,拉过背篓,拨里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