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梦擦了鼻涕,“就是你,我才该死啊,我把罗易宵给轻薄了,你这么个玉人,怎让我给亵玩了,易宵,你为何不躲呢?”
易宵哑然,直要起身,却又被酬梦拉了回去,他道:“你力气如此之大,体型又与我相当,况且我又断了手臂,如何躲得了!酬梦怎如此无赖,做了错事还要赖我么?”
酬梦道:“对不住,我没脸见人了,你快回去歇了罢,你别骂我,我知错了,这从君栖不好,以后再不吃了。”
她醉意昏昏,又倚着他看月亮,易宵有些受不住她的亲密,僵直了上身,问道:“酬梦芳诞,怎的醉成这样?”
酬梦似是未听到,“易宵,你瞧那月,细细一弯,好似鬓边早生的银发。”
易宵也抬头望月,可新月娟娟,揉碎在酬梦的双眸里,他不觉间凑向她,细瞧她瞳孔中盛的银辉,易宵轻声道:“酬梦,我好似这才与你初见。”
话音消散在春风里,“栩栩”那两个字,却像风一样自由。
酬梦笑道:“怎的一口就醉了。”
“对,都怪这从君栖,醉意醉人,我定是醉了,明天一早,你还会记得么?”
“记得什么?”
易宵面带羞怯,“未见扬州月,但酬洛阳夜。”
酬梦大喇喇地搂着易宵的肩,“我要记得,这是好事,明儿你写下来,你爱魏隶,可那太矜持凝重,不好!我想想,就用行草,我就挂在窗边,日日看,好不好?”
“嗯,春风起了,回去睡罢。”易宵道。
酬梦的脚已软了,爬了几次仍跌回了地上,易宵无奈叫了羡鱼来,可她也弄不动她,九皋欲把酬梦背起来,易宵拦下,问羡鱼道:“白崂不在么?九皋一个人怕是力气不够。”
羡鱼摇了摇头,酬梦躺在地上,越过他们的肩头望月亮,这月好似银灰色的破绽,就像她的心。
她的眼睛又起了水雾,眼前仿佛出现了白崂的脸,挡了月亮,酬梦一笑,眼泪顺着眼角被挤了出来,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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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栖”来自陶潜的诗,“遥谢荷蓧翁,聊得从君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