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傅同睡得不太好,断断续续的梦一直持续到了快天明,一会儿梦到他捧着花别进傅潜渊的龙角里,在后者纵容的眼神里晃着尾巴笑,一会儿又梦到他和温琅抱着滚在一起,而傅潜渊沉默的站在角落里,旁边跟着温融和秦景深,手里似乎还提着几把带着寒意的刀。
傅同:“……”
于是隔日醒来,傅潜渊看到的就又是一只丧丧的崽。
他把粥盛出来,连同傅同喜欢的几碟小菜一起放到了桌上,做完这些后唤了一声,看到小崽崽没动,便过去俯身把他抱在了怀里:“怎么了,没睡好?”
不仅没睡好,还受到了惊吓。
简直……嗯,不堪回首。
傅同抬爪揉了把脸,不想面对,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看他不想说,傅潜渊也就没再问,垂手揉了揉崽崽背上的小软毛儿,抱着他坐到了餐桌后面。
二十分钟后,桌上的粥和小菜都见了底,白绒绒的小崽崽眯了下眼,软软的,很满足。
傅潜渊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到傅同的模样,一颗心霎时间软成了水,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崽崽,困么?困的话就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傅同夜里没睡好,其实有点困,但也不想睡:“十点要和温琅一起去见宋青禾,睡着了没吵醒很难受……我想先看会儿书。”
他说的是鸿鹄的笔记和之前在藏书室里看过的那两本史书,特意让樊休带过来的。
傅潜渊嗯了一声,抱着傅同站了起来,不过没去卧室,而是去了书房。
在傅同刚搬进来,不让傅潜渊进卧室的那段时间里,后者一直是在这里将就的。
傅同心里有点好奇,但面上半分未显,假装不经意的朝周围扫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唯一不太对是角落里的那个大画架,他以前也见过,原本在外面窗边放着,是后来才被傅潜渊搬进来的。
傅同百无聊赖的收回视线,听着傅潜渊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这里的光线比较好,樊休送来的书就在桌上,崽崽,先在这里看吧,困了再回卧室。”
说着,他把傅同放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上面垫了很多软垫,加起来的高度正好让小崽崽看到桌面,背后还放了两个毛绒绒的抱枕,好让他舒服一点。
傅同抬爪在上面按了一下,抱枕和软垫的毛很软,爪子一按就陷了下去,小崽崽很喜欢这样软绵绵的触感,点了点头,难得对前男友态度好了点:“好。”
傅潜渊揉了揉他的头,之后就没再打扰他,转身出了门。
他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傅同一只崽,他晃了下尾巴,爪子稍稍一勾把面前的书页翻开,却没继续看,而是转过头,慢慢把视线落到了角落的大画架上。
这个……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傅阿崽:“这个会是什么呢?”
傅潜渊:“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第77章 第077次太磨人
在傅同的印象里, 傅潜渊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物件,那些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少数几件被放在心上的也都是孟歧从前送给他的。
但这个画架不一样。
在刚搬进来的那段时间里,傅同经常看到傅潜渊站在窗边低眉敛目的看着它,眼底面上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 只一眼, 就让人觉得无比揪心。
或者说, 让曾经是孟歧的傅同感觉很揪心。
傅同那时候就很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傅潜渊的视线总无时不刻的停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偷看的机会,而现在,前男友不在,画架离他也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所以……究竟是看, 还是不看呢?
傅同目光沉沉的停在画架前,抬头看着上面的遮尘布,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不看的话,心里其实很想看,但要说看, 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妥当?
其实是。
但前男友都狗的那么坦荡了,他这边稍微不太妥当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绒小崽崽晃了下尾巴,很坦然的为自己将要进行的不妥当行为找好了借口,想通了,心里自然也就没了任何负担,爪子稍稍往上一勾, 画板上的遮尘布被掀开大半,画上的内容便不加任何掩藏的映入了傅同的眼睛。
涧水,小花,远山。
还有用那么亲密的姿态缠绕在一起,和彼此额头相贴的龙和小崽崽。
画上种种包括这幅画本身,于傅同而言都不陌生,因为傅潜渊的微信头像就是这个,但和缩小版的四方格头像相比,面前的画显然要清晰很多,以至于傅同都能看见上面崽崽细软的绒毛,苍龙身上温玉一般的龙鳞,还有他们望向彼此时眼里的温软和脉脉情意。
就算只是一副画,那些情绪还是能被画外的看在眼里,融进心里。
那当初那个作画的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它画下来的呢?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心里的一瞬间,傅同恍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那副画也仿佛带了温度,滚烫的铺在他心上,直让一颗心在四周寂静里不受控制的砰砰作响。
傅同近乎仓惶的别开了眼,不想再看,爪子往回一收,散在旁边的白布重归原位,把画上的种种温软尽数遮去了。
但眼睛看不见,不代表心里不会想。
白绒绒的小崽崽重新趴到软垫上,面前的书被翻到之前看到的那页,却没了继续往下看的心情,满脑子都是刚才画上的龙和小崽崽,心也乱的不得了。
傅同:脑壳痛。
而这么一痛,就一直痛到了九点四十。
温琅那边提前发了消息来催,傅同简单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没让傅潜渊送,自己打车去了和温琅约好的地方,十点钟,两个人在宋青禾家楼下碰面,傅同摘下口罩,下一秒,很明显的看到温琅的眼神变了。
傅同:“……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我只是很震惊。”温琅往前几步,视线在傅同身上来回打量了几圈后,忍不住啧了一声,“不是我说啊,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沧桑成这样了?发情期那么磨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