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吃上,相府的赵伯就过来唤晏行昱,说是晏戟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荆寒章闻言哼了一声,道:“什么重要的话,不能直接写信吗?”
赵伯讷讷赔笑。
还没等荆寒章把人打发走,宫里安平又过来,说是陛下寻荆寒章有事。
荆寒章眉头皱起,怎么这么巧,赶上晏行昱生辰这天,一个个的全都有事。
晏行昱见荆寒章犹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殿下去吧。”
荆寒章道:“那你……”
晏行昱笑道:“我回相府一趟,很快就回来。”
荆寒章有些不悦:“回那里干什么啊,我把你的东西全都给搬过来了,你没东西拿了。”
晏行昱道:“晏相许是要告知我的身世。”
毕竟今日正是他的生辰。
荆寒章蹙眉,想了半天才勉强跟着安平走了。
临走前,安平抬起头看了晏行昱一眼,晏行昱朝他一笑。
安平立刻低下头,颔首行礼,离开了。
荆寒章走后,晏行昱认认真真地将荆寒章为他做好的长寿面吃完,才慢条斯理地跟着赵伯上了回相府的马车。
片刻后,相府到了。
晏行昱撩开车帘下了马车,还没进府,晏为明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哥!”晏为明跑到他身边,焦急道,“你怎么回来了?”
晏行昱道:“晏相找我。”
“他他……”晏为明还是本能地怕晏戟,他磕磕绊绊道,“爹找你做什么?”
晏行昱摇头,不知。
晏为明壮着胆子,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晏行昱笑得温柔:“你不怕他?”
晏为明挺起胸脯:“不怕!”
晏行昱笑着看他虚张声势,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这几年过去,晏为明倒是成长不少,丝毫不见当年嚣张跋扈踹他门的气势。
两人一起去书房寻晏戟,路上晏为明还兴致勃勃地将自己挑选的孩子喜欢的小玩意给晏行昱当生辰礼物。
晏行昱认真地收下,打算回去让荆寒章玩。
只是还没到相府书房,便在小花园瞧见了烛火下的晏夫人。
晏夫人未施粉黛,明艳的面容此时却毫无神采,好像是久病初愈的孱弱模样。
她看着晏行昱朝她走来,死灰似的眼神轻轻一亮。
晏夫人嘴唇轻抖:“行、行昱……”
晏行昱看到她视线没有丝毫变动,他微微颔首,彬彬有礼道:“晏夫人。”
只是三个字,晏夫人如遭雷击,茫然又绝望地看着他。
晏为明听到这三个字也有些不好受,他走上前,小声道:“娘亲,您身子刚好,怎么出房门了?”
晏夫人呆呆看了晏行昱半晌,又将视线移向晏为明,她眸子缓慢出现一层水波,抬起手摸着晏为明的脸。
“为明。”晏夫人喃喃道,“我的为明。”
晏为明:“是我呀娘亲。”
晏夫人空着的手又仿佛魔怔似的在半空中摸了一下,迷茫道:“那我的行昱呢?”
晏为明已经习惯了晏夫人的这番举动,忙扶住他,将脸颊往她掌心上贴,哄她:“娘亲,我是为明。”
晏夫人这才将两只手放在晏为明的脸上,手都摸到了实处,她才突然笑了起来。
晏行昱冷眼旁观,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迟来的愧疚和爱意,他看都不看。
晏为明将晏夫人哄着回了房,叮嘱好下人别让晏夫人乱跑,这才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晏行昱还站在原地等他。
晏为明跑过去,有些不好意思道:“哥,让你久等了。”
晏行昱摇头,他抬手摸了摸晏为明的脑袋,柔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哄她。”
晏为明认真摇头:“哥和爹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既然哥哥要断绝关系,必定是有不得已的缘由。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不能强求其他人做我自认为正确的事。”
晏行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