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澜阴沉着脸一把拽过舒朗将他拉进了没人的楼梯间,舒朗面色淡淡的,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尉迟澜却已经快被他这副态度折磨疯了。
他失控的抓着舒朗的双肩凶狠逼问他跟商秦溭的关系。
“你当当年我哪来的大笔资金借你报仇。”
“所以...”
喉头耸动,尉迟澜只觉得胸口被人狠狠撕开个大洞飕飕的往里灌凉风,他不敢说下去,不敢说的太清楚,太脏,会脏了他心目中的光。
“是交易,他是X市黑道的太子爷,卷入了麻烦,我帮他做事他借钱给我,就这样。”
“就这样?”
尉迟澜不信任的反问,舒朗厌烦的别开眼,但尉迟澜清楚这个小动作是他心虚时的下意识反应,他的心彻底凉了。
“以后,收敛点。你要玩可以找固定的伴。”
舒朗想起事情的由头就一阵厌烦,可也不能全怪尉迟澜,商秦溭那王八蛋有心算计,不是仙人跳也会是别的,索性这件事结了,看在他面子上商秦溭也不会再动尉迟澜的脑筋。
“舒朗。”
尉迟澜极少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舒朗回头应他,对上尉迟澜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抓着胳膊的指甲深深陷入,尉迟澜咬牙切齿的逼视他。
“最后一次机会,不要骗我。”
“你究竟想问什么?他的确不是好人,但我说了我有办法应付,你这算什么?怀疑我?我能害你什么!”
“你口中应付的办法就是脱光了让他玩你!”
空气一瞬间凝固下来,舒朗睁大了眼脸上的血色尽数消退,尉迟澜意识到话说重了也不由松开了些力气。
舒朗挣开他,失力的重重靠在墙上,他颤抖的在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糖果几次擦过哆嗦的唇瓣最终还是填了进去。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你是不是嗑药磕傻了,什么乱七八糟都敢想?”
“我是被喂了药,你敢不敢现在脱了衣服让我检查。”
“检查什么?你不信我?你当我是什么?你玩的那些男妓?”
“男妓好歹收钱,你却是让人白嫖。”
尉迟澜冷笑一声低垂着头喃喃道。
舒朗睁开眼冲上来揪着他脖领子就是一巴掌。
“你当我是为了谁去让人嫖!”
尉迟澜攫住他双手,嘲讽刻毒的话语一句句钻进舒朗耳朵里。
“你自己贱怪谁?我没叫你去给别人嫖,我他妈不稀罕你靠陪人上床来救我!你当我是什么?龟公?拉皮条的?还是你的拖累!他说你们六年前就认识了!你背着我究竟让他糟蹋了多少次!!!是不是那些钱都是他睡你的夜渡资?”
“我没有!!!”
尉迟澜大力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要你多管闲事!你怎么能...怎么能做那种事!怎么能...舒朗,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舒朗闭上眼痛苦的解释,尉迟澜全然不信,眼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
“我全看见了,那个房间里装有摄像头,他们故意让我看,告诉我你在很久前就是他们老大的性奴。”
“性你妈的...呃!”
被喂了药的情况下尉迟澜没力气施展身手,但清醒状态下,别说舒朗,就算是商秦溭本人来了他也能按着捶。
尉迟澜将躁动的舒朗按在墙上,手掌顺着衬衫下摆溜进去,抚摸着他的小腹。
“把你弄干净了,我会亲自把那杂种阉了带回来让你料理。”
“尉迟澜!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不要再去招惹他!”
“他算计我这回事怎么能就这么过了?连同他欺负你的份,我会找他一并讨回来。”
尉迟澜的声音是与内容截然不同的平静,他大力掀起舒朗的衣服,目光一寸寸扫过赤裸的后背。
“你的意思,是我来救你是多余的了?”
“我宁可死,也不希望你用那种方式帮我。”
抬起那双孤狼一般的眸子,尉迟澜盯着舒朗脖子后无精打采的发尾。
他什么都能忍受,从小打到什么苦头都吃过,唯独舒朗不行,舒朗有女朋友他想办法搅黄,就算自己得不到,他希望舒朗能一辈子这么干净单纯下去。
可昨晚看到的一切,却彻底撕裂了他的理智。
他最心爱的小树,他月光一般澄澈明亮交接的小树,主动脱光了衣服让一个男女不辨的杂碎上下轻薄。
当看到舒朗被压在沙发上差点强暴的那一幕,他气的眼前发黑,整个人险些当场发狂。
这种恨不得毁灭一切的情绪,直到现在药物消退他都清晰记得。
他不敢去回想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宝贝了那么久的小树是怎么被那个杂碎玷污糟蹋的。
或许跟昨天一样,拿着小树最在意的东西,逼迫小树用身体吞下他肮脏下贱的性器,一此次,无论小树如何哭叫哀求。
就像他过往操那些男孩子一样,是不是那个怪物也是这么对待他的小树的。
想到这里,尉迟澜就不禁咬住了嘴角,任由血丝流淌,也无法消弭那漆黑的恨意。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毫无可信度?”
“你很倔,认定的事哪怕再脏再没尊严也会忍受。过去是伯母,现在是我。
“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会懂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舒朗额头抵着墙壁,垂下的前发挡住瞪的大大的眼睛,看着泪水一滴滴砸在脚边的灰色水泥地上。
“小树?”
舒朗压抑的抽泣拉回了尉迟澜的理智,他松开对方,舒朗握着险些被扭断的手腕维持着额头抵着墙壁的模样,疲惫的缓缓地蹲了下去。
他像个受伤被抛弃的小兽紧紧环保住自己,尉迟澜喉头哽咽。
“对不起...”
舒朗用那只完好的手抓紧了自己的头发。
“当时我不知道商秦溭的身份,无意间帮了他一把,他回去后夺回了权,找到二伯说要我。二伯早就想让堂弟代替我就说服了老头子。我妈放走了我,老头子一怒之下差点杀了她。是商秦溭救了我妈,我当时在部队里,想着挣够了军功就回去把我妈接出来。”
手指大力抓扯着发丝,舒朗歇了会儿,才又缓缓的叙述起当年的事。
“我不甘心,我跟商秦溭说,我帮他做事助他收拢X市的势力,他帮我也是为了还他救了我妈的恩情。”
想起那段往事,喉头哽咽他怎么也说不下去,尉迟澜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我好痛苦,他是个人渣,可他能帮到我。他还救了我妈,他没有明着说,但我不能拒绝。他说要我陪他睡一次,我告诉他我能为他带来更多利益,他答应给我时间。”
“小树...”
“我为了在他手上保住自己的清白用尽了招数,一点点沦陷,就跟他对付的那些人一样,不断压低底线,当时刚巧你又出了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只有去求他,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沙哑的啜泣不断从喉头挤出,透着绝望的悲鸣,尉迟澜伸手想要抱他起来,手才触到他的肩膀就被舒朗狠狠甩开。
“别碰我!”
舒朗压抑着嘶吼出来。
“如果当时死了有多好,你不会知道,你为什么要逼我,你满意了!你是不是满意了!知道我有多脏,多下贱。没有谁愿意去做那种事的,我也想什么都不管,大家一起死好了!我好痛,好难受,感觉自己快烂掉了!洗多少澡都洗不干净。谁来救救我!谁都可以!你为什么还要提起!为什么?尉迟澜,当我求你,你放过我,放过我啊!什么都好,我不想再撑下去了,你放过我!”
绝望的哀鸣,曾经心高气傲骄傲如太阳的那个人此刻却哭的如同一个失去了全部的幼童。
“小树,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这算什么?可怜我吗?我不要你可怜,我不要——你跟他们一样坏,一样欺负我,呜...你为什么还要往我的心窝子里捅刀?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痛,我也会痛的,好痛好痛,好痛的!可是我连喊痛的权力都没有,因为每个人都会说是我自找的!尉迟澜,如果没有你,我会选和我妈一起去死,我以为你值得,结果你跟那些人一样。我恨你,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砰一声巨响,尉迟澜被狠狠推开,他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看着舒朗逃离的方向,想去追,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追上去。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一耳光。
“贱的那个是你!尉迟澜,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当尉迟澜穿着病号服一路找回家时,才发现屋里放在舒朗房间里的行李箱又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所有的证件。
桌上放着一串钥匙和这栋屋子的房产转让,看时间是早就办下来的,写的是他们两人的名字。
尉迟澜感到强烈的不安,想到舒朗的模样,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绝望,他害怕舒朗又自寻短见。
“该死!”
尉迟澜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赶紧联系盯着舒朗的那几位保镖,但是舒朗还没到海市。尉迟澜反复叮嘱一定要看紧了人才挂断电话,又打给秘书叫他订了最近的去海市的机票。
呜————
汽轮发出长长的鸣笛声,舒朗从客房里出来,站在船舷旁盯着逐渐远离的这个国家。
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只是眼眶依然红肿的厉害。他掏出怀里的手机,按下关机键,取出手机卡,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不说出来,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一旦曝光,他很难做到去不在意。他已一无所有,尉迟澜是他最后的陪伴,如果连尉迟澜都要用那种异样的眼神来看他...
舒朗撑着船栏出神的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不在意吗?
怎么会不在意!如果真的不在意,怎么会那样失控的大哭,因为在意啊,在意到...要死呢。
舒朗嘲讽的轻笑着。
他不会去寻死,不会让尉迟澜背负着一条人命活下去。但同样,他不想再面对他,面对这个天之骄子宛如兄弟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积极配合尉迟澜治疗自己的抑郁,他以为自己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就算死了,在好友心目中,至少是干净的。
干不干净他不知道,但大概是不堪的。
“小兰花...”
轻轻念着这个独属于尉迟澜的昵称,舒朗笑了,眼中含着不舍的泪。
当急得如热锅蚂蚁的尉迟澜等到关于舒朗的消息时,是来自官方救援队的。
——海难,遇难者二人,至今生死不明,极大概率...失踪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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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尉迟澜与新猎艳到手的美少年在酒吧邂逅并开了房,酒吧的二楼就有可出租的空房。
他没有多想,和少年进了房就迫不及待的搂抱在一起倒在床上开始亲热。
少年的技巧很好,知情识趣也很讨他欢心,他压在少年身上全力抽插着性器享受着做爱的快感时,伴随着少年高昂的尖叫房门被一群人一脚踹开。
少年尖叫着被人压制在床上,而他自己则被拖下床,往身上扔了件衣服要他穿好过去。
他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更糟糕的是逐渐混沌的大脑。这不是高潮带来的滞涩感,分明是中了药。
这是一场仙人跳,尉迟澜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了这点,他下意识看向舒朗,可是迟钝的大脑无法好好运行,他总觉得如果留下舒朗独自面对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种预感如本能一般帮他规避了数不清的危机,此刻,超越以往更巨大的不安。
但他受制于人,只能被人拖死狗一样拖下去。
他以为自己会被关在哪个封闭的屋子里等舒朗来接他,可他没想到他们到的是一间监控室。
监控里长发的男人在拿起手机时刻意朝摄像头方向看了眼,脸上的笑容和眼底的恶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监控的画质很流畅清晰,但收声效果很差,断断续续,总有很重的杂音。
画面中的长发男人说了什么,然后尉迟澜就见到了令他心胆俱裂的一幕。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
本是来救他的舒朗开始解起衬衫上的纽扣,他穿的很简单,简单却贴身的布料剪裁包裹住修长柔韧的身体。
监控室里围观的一行人开始吹起口哨,下流的言语不断描述着他们看到的青年裸体,即使他闭紧了眼不想看,那些声音依然为他清晰的描述着。
舒朗脱下了最后一条内裤,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尽可能遮住身上的敏感部位,可他并不知道那间屋子里除了那个娘娘腔的手下隐蔽的角落里还装满了摄像。
他清晰的看到了别人好心为他放大的青年的背影,弯腰时翘起的臀部弧度,还是在那娘娘腔腿边蹲下是暴露出来的整个腰线。
潜藏在臀缝阴影里的密花和青年为男人口交的影像交替呈现在眼前,他们一边对舒朗的技巧津津乐道又下流的调侃起舒朗和他们老大的过去。
不堪入耳的过去,他的小树,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人给玷污了。
而如今,因为自己的不谨慎...他的小树,再度踏入了这座魔窟。
舒朗的面容并不硬朗,但不代表女气,他的容貌是那种非常让人舒适的温柔清明。
无论他做什么表情,总是鲜活的、可爱的。
但此刻,他面无表情的含着男人的性器,依然无法掩饰那面容上的脆弱与羞耻的潮红。
那水淋淋的粉嫩模样,毫无半点时下小鲜肉的油腻感,纯粹而认真的色气,无意识的勾引着每个见到他的人。
尉迟澜无法堵住那些肮脏的嘴,他被压制着坐在座位上,被强迫看着画面里的一切。
“这小子别看着长这么一副纯洁的模样,听说早被咱们老大上手了。”
“老大的手段,嘻~估计都被玩烂了吧!能被老大念叨这么久的性奴肯定很嫩!”
“再嫩也是被干成贱货的。我倒挺想试试把他操的哭爹喊娘的!肯定够味!”
“嗨!听说老大当初要他他不肯,后来为了一笔巨款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不识抬举的贱货,最后还不是得当婊子任人操!”
“妈的,别说了,老大都看过来警告我们了。”
“啧!闭嘴吧!”
“...放开...”
青年颤抖的声音透过屏幕清晰传来,尉迟澜掀翻了椅子扑到屏幕前悲愤的哀嚎。
“住手!不要碰他!商秦溭,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准碰他!!”
尉迟澜眼睁睁看着男人再度勃起的性器危险的擦过青年的股缝,舒朗的眼底闪过深沉的杀意与死志,压在舒朗身上的男人也突然收了手。
没有再做出明显的威胁,男人不断试探着舒朗的底线,那双手暧昧的细致的摸过舒朗的每一寸身体,将他玩弄的瑟缩又愧疚,那模样真是美味的令人发狂。
舒朗不知说了什么,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接下来没有再发生什么令尉迟澜崩溃的事。
眼见着他们老大玩完了人,这些人又拖着已经没有抵抗之力的尉迟澜去了真正的休息室。
尉迟澜不敢面对舒朗,他浑浑噩噩的被带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也是一夜未眠。
他不傻,很快就相通了一些事。比如舒朗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就算被亲人出卖背叛也不至于要到自杀的地步,以他的性格,应该是有仇报仇才对。
他相通了,真正令他崩溃的是什么。
舒家是书香门第,他们教出的女儿也是从小思想品德端正的,而这一点,从小被母亲带着的舒朗也学到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美德。但对他们这些家庭即泥沼的人来说,这些美德,却足以要命。
风光霁月、朝气蓬勃,这些曾经美好的过往,在人性难堪的逼迫下什么都不是,只是反刺向心头的一把刀。
直到尉迟澜听完舒朗所说的那些他所不知的,被舒朗刻意隐藏的过往。
尉迟澜觉得浑身都陷入麻痹中,他上下牙床打着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自以为自己一直保护着舒朗,他自以为他是舒朗的救赎是他的依靠,是他的一切。
结果...他才是真正捅的最深的那把刀。
昏暗的屋内,烟雾缭绕,尉迟澜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他手里拿着舒朗少年时的照片,张扬的微笑着的好像阳光一样的美少年。
算一下时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却被人渣出卖,落到另一个人渣手里,受尽苦楚。
他的小树,他宝贝的小树,他最珍惜最好的小树...
身后的秘书默默站着忍耐着老板施予的威压。
“把当年参与出卖小树的那些人调查清楚,我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是,老板。”
“他父亲,呵!想办法接触那一家子,活蹦乱跳的太碍眼了,全部当残废好了。”
秘书沉默着一一应允。
“X市,你去弄家跟集团无关的分公司,想办法把势力打进去。”
尉迟澜又吞下一口烟雾,眼底尽是清明的冷意。
“我让他们活着,可不是慈悲,是为了叫他们更好的偿罪。不痛苦、不哀鸣,怎么能叫偿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