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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4)(2 / 2)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打趣你呢。

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

闻衍蹙着眉盯了他一会儿,看他脸色还算红润,不像是强弩之末的样子,才稍稍放了心。

那我去下面给你拿条薄毯。

不必

话音未落,闻衍便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原地留下一点淡淡的,符纸燃烧的余味和雷系灵力的气息。

顾剑寒一早便知道闻衍有在修符道,但看他不打算说,便也没特地问。以前是觉得他蹦哒不起来,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后来便是看得开了,知道闻衍不会做伤害他的事,这点自由便给他了。

他大多时候还是清醒的,心胸不至于狭隘到那个地步,掌控欲也不至于强到疯狂闻衍能知上进,多学一些东西,还能学出成效来,他是替他高兴的。

只不过除了今天和他们初试云雨那天,他午后总是有一段时间不见踪影,问他他也遮遮掩掩,这一点还是让他非常在意。

不一会儿,闻衍便上来了。

他左手臂上搭着薄毯,右手端着一盏花蜜热牛奶,因为牛奶不小心盛太满了,连动作幅度都比以前小了不少。

师尊,我回来啦

他走到云椅边蹲了下来,先把热牛奶递给顾剑寒,再给他仔仔细细地搭好薄毯。

还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一层?

顾剑寒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温柔以待。

以前的秋风冬雪都是一个人捱,从来不会有人这样不厌其烦地为他准备这样准备那样,生怕他冷着了,生怕他冻着了,这也管那也管,这也哄那也哄。

闻衍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不冷。

他说,然后捧着奶盏饮了一小口,再轻轻抬身在闻衍的侧脸印下了一个乳白色的痕迹。

师尊别乱动啊!冷气都灌进去了!!

闻衍一惊一乍,赶紧扶住顾剑寒的双肩将他慢慢按了回去,顶着一张不同于平常的严肃脸,蹙着眉给顾剑寒掖被角,一定要压得严严实实才好。

顾剑寒一片温情喂了狗。

好了,师尊这下再不许乱动了啊,接下来我练剑,师尊指导好不好?我争取快点学会,我们好早些下去。

他右脸上还有乳白色的奶印,说话时看着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顾剑寒没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轻轻笑起来,那双深色猫眸看起来生了不少亮色。

闻衍一时看得入了迷,受蛊惑般地朝他俯身靠近,却在薄唇相贴的前一刻堪堪停了下来。

我以为你会吻我。

顾剑寒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吻落下。

师尊喜欢我吻你吗?

说什么傻话,顾剑寒心想。

然而他却无法将这一事实宣之于口,因为太不擅长太过露骨的剖白,总担心那点可怜的心跳会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失控,或者惊涛骇浪般的爱意会不会因此而溃口决堤。

顾剑寒不说,他便不吻,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纵然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但在情人眼里反倒成了情趣。

他看着顾剑寒的脸越来越红,最后红得几乎有些不正常,像是海浪里汹涌的潮,一直席卷到他的心里。

这也算是他想要的答案了。

奶盏慢慢有些不稳,闻衍一手撑在云椅旁边的扶手上,一手覆在顾剑寒的双手间,替他捧稳那一盏甜甜的热牛奶。

最后还是闻衍担心那牛奶冷了不好喝,才不情不愿地结束了这个吻,饶是如此,两人唇舌分离是那缱绻缠绵的样子,还是教人羞红了脸。

怪不得师尊这么喜欢喝。闻衍抿抿唇,意犹未尽道,真的好甜。

顾剑寒睫绒犹湿,脸上潮红未褪,出口虽却还是一贯的冷淡,但细听还是能听出某种细腻的缠绵:滚去练你的剑。

闻衍乐乐陶陶,哪里还有和他拌嘴争辩的心思,傻笑着说了遵命后便眉飞色舞剑地跑亭外练剑了。

他起剑的势很正,三界任何一个懂剑的修者都能看出他师承何人,其起剑运剑转剑的方式完全和顾剑寒一脉相承。学剑之初,手腕、手臂与手指配合得自然算不得臻于成熟,但也很能看出顾氏一派也就是所谓的冷月式剑道的雏形了。

顾剑寒声音有些哑,便用了传音符,每一道清清冷冷的指令都在他耳边酥酥麻麻地炸开,闻衍却还能忍住跑过去抱他的冲动,七八分注意力都能集中在练剑这件事上,不能不说是很有定力的人了。

其实也没别的,单纯是因为他想早点练完早点下去罢了,顾剑寒受不得寒。

若非如此,也没有什么忍耐的必要了。

闻衍慢慢习惯那种感觉,也学会了如何与那股冲动共存,当他的注意力能十分全部集中在练剑上时,进度便也明显地加快了。

其实说他没有天赋也确实有失偏颇,似乎现代人到了修真界就有一种身份的错位感,一定不适合那个世界的生存方式和修炼方式一样。但其实从闻衍这数盏茶时间的进步来看,可能只是说他的资质不能算是上乘,而不能说他没有天赋。

顾剑寒给他发出修正指令的时候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就悠悠闲闲地卧在云椅里饮起花蜜牛奶了。闻衍的根骨一看就是下品,到了他这个境界,几乎看都不用看都知道这个人根骨极烂,但他在修炼上不仅不能算是废柴,反而隐隐有种进步神速的势头。

当年赵恪都没让他这么省过心。

当然,他对赵恪的耐心和对闻衍的耐心是不可相提并论的。那时候赵恪做错一个剑式他都不会继续再教,当天的教习便直接终止,下次再教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不是他故意挑赵恪的刺,也不是他故意躲着不想尽师尊的责任,只是因为他自己原本便是天纵奇才,一练剑则剑道大成,一炼丹则丹道大成,一画符则符道大成他无法理解赵恪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让他给他提出修正意见,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其实他原本便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尊。他这种人是当不得师尊的,不说容易把人往自恃天才的歪路上带,至少在很多地方也给不了什么有用的见解。这种师尊当到最后,便只能把各种天材地宝往徒弟身上砸,以期徒弟自己能不能有所悟而已。好在赵恪也算是有所悟,在剑道上也有一定成就,但要是无所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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