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声看着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惨烈的办法呢?”
顾念摇了摇头,脑袋埋在双臂间,她喃喃地说道,“我没有办法,总要了断的。”她无力又无奈,和宋怀承这个结也该解开了。
她也考虑了很久,对那个孩子,她的心愧疚的发疼。在去墓地的那天,她也退缩了过选择。可是当她感觉到孩子的生命在家渐渐流失时,她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陆叶声抬手握住她的肩头,“我知道,你想让宋怀承愧疚,彻底放手。”谁也没有资格来评判顾念的做法,因为谁也替代不了她曾经受到的伤害。
“到了这一步,我和他都回不去了。”顾念淡淡地说道。
陆叶声没有否认。他们之间即使有爱,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是宋怀承再强扭都扭转不了的事实。
“你就不怕他知道吗?”陆叶声问。
顾念呼了一口气,“知道也无妨,周好好现在不是被关押起来了吗?我相信方律师的能力。我也听说宋怀承的公司现在和周家已经斗的不可开交,周氏股票大跌。”
女人狠起来也真是吓人。
“我知道大家都不赞成我这样,栩栩不说我也明白她的想法,你怎么样想我都没有关系。”
“不,顾念,说实话如果是我,我会比你更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知道吗?”他冲着她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安慰。
“谢谢。”顾念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愫,怜惜、理解、释然,等等。
“好好调养。”他说,“幸福就在不久的将来。”
两人相视,双手默契地握了握。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来。顾周道气呼呼地进来,顾念担忧,“爸,你怎么了?”
顾周道瞅了她一眼,“刚刚把宋怀承成那小子狠狠地揍了一顿。”他搓了搓手,“你爸年纪大了,力气不行,便宜他了。”
顾念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扭到哪里怎么办?阿姨又要说你了。”
顾周道在一旁活动筋骨,“我没事。”
顾念知道她爸不把宋怀承打一段这心里肯定不舒服,他也只是找个宣泄口吧。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期间,宋怀承每次过来都被顾周道给轰走了,宋怀承每次都是好脾气,再也没有以前的坏脾气了。
而陆叶声和顾周道却成了朋友,两人没事时,喝茶下棋,无话不谈。
顾周道私下也许秦坊说了他的想法。
秦坊笑,“你可别在念念面前说,免得她心烦。叶声那孩子和她没缘分,勉强不来。”
顾周道叹了一口气,“大好青年,真是可惜了。”
秦坊摇摇头,“可惜什么,你都把他当干儿子了,都是一家人,行了,以后我给打听一下,有合适的姑娘第一介绍给叶声。”
顾周道突然沉声说道,“这几年辛苦你了。”
秦坊撇过脸,眼泪突然就滑了下来,“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我去看看锅。”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例子太多了,秦坊为他为顾念做的太多。顾周道记在心头,发誓后半辈子一定好好照顾她,让她舒舒心心的过日子。
顾念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陆叶声首肯后,终于可以出院了。
二月的气温渐渐回升,出院那天,真是立春之日。
顾念在病房收着行李,门这时候打开,她没有回头,“手续办好了?”
没有人说话,她感觉到有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顾念慢慢转过头。
宋怀承站在她的面前,数日不见,他清瘦了许多。
顾念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在行李包里,拉上拉链。她迎视着他,“你来了啊。”
“最近身体怎么样?”他神情关切,目光落在行李包上又在隐忍着什么。
“好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宋怀承嗯了一声。
终于还是要到了要面对的时候。顾念先前还幻想着她和他可以无声无息地就这么过去了,总之还是不可能了。
她抿抿嘴角,很多话她已经酝酿好了,只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怀承,就这样吧,以后各自生活。你看这就是老天的安排。”说完这句,她略略松了一口气。
宋怀承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有那么几秒钟,顾念甚至担心他会爆发。顾念深吸了一口气,“你是盼盼的爸爸,我想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我们都爱她。我希望以后我和你之间能正常的相处下去,仅此而已。”
宋怀承眸子一动,直视着她的眼睛,“这就是你的决定?”
顾念定定地点点头,一时语塞。
宋怀承突然笑了笑,“你已经算好了所有的退路,唯独没有把我安排进去。看来四年后,真的只有我是看不清,你早就走出来了。好,好,这样也好,你们顾家终于一家团聚了。”他流露出痛苦得神色。
“以后你要来看盼盼提前和我联系。”顾念说完,拎着包决绝地离开了。
出院后,顾家一家人搬到城郊一处房子,顾念用宋怀承给的钱买的二手房,现在搬进来住正好。两间向阳的大房间,温暖又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