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家与定远侯府定亲之后,张奕之在国子监的处境就迅速好转了起来。
国子监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家里有人做官或者家里有爵位的,那些出身寒门的学生也都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所以国子监学生各自抱团,分为两类,一类是家中有爵位或者有人当官的勋贵子弟,一类是寒门子弟。
张奕之夹在这两个团体之间相当尴尬,他说是寒门子弟吧,祖上也是阔过的,他进国子监读书时祖父还在世,家里还有爵位,他算是勋贵子弟。然而他祖父一去世,爵位就没了,沦为平民百姓。
所以张奕之不被寒门学生接纳,也融入不进去勋贵子弟的圈子。两边都排斥孤立他,若不是一股韧劲儿让他坚持努力读书,想要科举入仕撑起张家,他早就受不了冷暴力退学了。
现在张奕之与叶明珠定了亲,成为定远侯府的未来姑爷之后,勋贵子弟圈子的领头人就主动来向他示好,拉他进圈子里。
张奕之老实憨厚又有傲骨,但他并不是不知变通的人,没拿着之前勋贵子弟对他的排挤说事,笑呵呵的顺势融入圈子里。
其他勋贵子弟知道张奕之攀上高枝了,定远侯府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纷纷主动向他示好,以他为中心,之前没有交集的双方倒也是相处和谐。
不过张奕之很快就没什么时间来国子监了。
因为元嘉为他请了一位名声在外的先生单独教他。
张父张母和张奕之都对元嘉帮忙请名师的行为十分感激,这是如今败落的张家办不到的事情,也是张奕之目前最需要的帮助。
马上就要到乡试了,张奕之通过乡试才能考中举人,做了举人才有当官的资格。
当然,张奕之是想考了举人考进士,成为进士再入仕为官才前途更光明。若只是举人就靠定远侯府的人脉关系为官,会被正经科举入仕的官员看不起的。
元嘉既然选定了张奕之做自己的女婿,当然要拿捏住张奕之,让他一辈子都对叶明珠好。
于是他对张奕之非常好,帮忙请名师,又帮忙准备各种乡试所需资料,还把这一届乡试主考官曾经做过的文章都搜集起来交给了张奕之。
在张奕之去参加乡试时,元嘉还派宋管家来给他送考试所需物品,样样准备的齐全周到,让没有经验父母又帮不上忙的张奕之特别感激。
宋管家送张奕之去考场的路上,张奕之十分感激的说道:“多谢宋管家,也请宋管家为在下转达对侯爷的感激之情。”
宋管家笑道:“侯爷对你这么好,是因为你迟早是侯府的姑爷,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侯爷宠爱小姐,对张公子你也是爱屋及乌。”
张奕之听懂了宋管家的意思,连忙保证道:“不管如何,侯爷对在下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将来……也必将不负叶小姐。”
宋管家笑呵呵的道:“张公子感激侯爷,侯爷也不需要你如何报答,若张公子真想报答,婚后对小姐更好一些,侯爷就很开心了。”
张奕之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辜负了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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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结束之后,放榜了,张奕之的名字挂于榜上,虽不是前几名,却也排在中上游,成绩很不错。
元嘉得知后,微微一笑:“还行。”然后派宋管家给张家送一份贺礼。
张奕之给的回礼中,夹带了私货。
元嘉看着这封写的酸溜溜的情书,心里有种‘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自己还要帮猪给小白菜传情书’的不爽感。
张奕之是叶明珠的未婚夫,两人已经定了亲事,元嘉又想多留叶明珠几年,就与张父张母约定好,待张奕之三年后考完会试再让他们成亲。
三年后叶明珠正好十八岁,成年了再嫁人正好。
张奕之三年后就二十岁了,不过在已经定了亲事又要忙于科举考试,晚点成亲也不耽误什么。
既然距离成亲还有三年时间,元嘉也不好阻拦两人传信谈情,嫁人之前跟未婚夫网恋一下,培养一下感情,更有利于婚后的夫妻和谐幸福。
所以元嘉就算心里不爽,还是把张奕之写的酸溜溜情书和送的礼物转交给了叶明珠。
叶明珠第一次收到未婚夫私底下送来的书信和礼物,整个人都有些惊讶,随即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拿着东西就转身跑回屋子里躲着看了。
看着女儿这番情态,元嘉只能叹息一声:“其实早恋要不得……”
要不是古代社会流行早婚早育,元嘉真恨不得把女儿留在身边养个十几年再考虑嫁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好儿郎都不愿意入赘,元嘉都想过让叶明珠留在侯府招赘了。
只是古代社会的赘婿地位实在低,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是没有男人愿意入赘的。而那些愿意入赘的男人,都是歪瓜裂枣,配不上他女儿。
元嘉也只是想想而已,若真把叶明珠养成老姑娘嫁不出去,或者是招赘个赘婿,叶明珠不一定会感到幸福。
现在他只能忍着女儿早恋的心酸,帮着女儿和她未婚夫传递情书和小礼物,让他们好好培养感情。
元嘉把精力都放在公务和叶明珠的婚事上,剩下的时间也是用来陪伴年幼的儿子。
他并没有因为疼爱女儿叶明珠,就把年幼的儿子给忽视了,这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
倒是便宜养女叶茵茵,他没怎么上心,他把叶茵茵的婚事交给叶老夫人,只等叶老夫人敲定人选后告诉他,他再派人去查男方家里情况和人品如何。
结果没想到他没等来叶老夫人告诉他选中的叶茵茵夫婿人选,而等来了叶茵茵往侯府扔下一颗深海炸弹。
炸得叶家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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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看着叶茵茵跪在叶老夫人的面前,整个屋子里就她们和叶元辰三个人,以及刚刚被叶老夫人派人唤来的元嘉。
他看着叶老夫人脸上的震怒之色,坐在旁边叶元辰一脸的惊怒茫然,再看看叶茵茵默然垂泪的悲伤模样,心里有了数。
元嘉朝叶老夫人行了个礼,问道:“母亲,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老夫人指着跪在面前地上的叶茵茵,声音蕴含怒火的道:“你问这个恬不知耻的白眼狼!”
元嘉看向叶茵茵,却见叶茵茵只顾着伤心垂泪,一个字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