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晴手指悬在屏幕上还没离开, 夏之余眼疾手快地伸手过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就着她弯曲的食指在屏幕上又是一点, 把赞取消了。
“这两天热搜闹得还没下去呢, 刚要熄火你这一点赞又得闹起来了……”夏之余心有余悸地看着她妈, 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解释,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
点个赞会影响到热搜的事儿,陆沅晴是真没想到, 笑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即便如此也没影响她问话,“你和裴殊是什么情况?真有什么……恩?”
“没什么。”夏之余摇头, “普通朋友,真的没什么。”
“那是你没什么, 还是他没什么?”
“我俩都没什么。”
俩人在这儿一问一答,大佬在桌腿边上兜了几圈,踩着圆凳跳上了桌子,尾巴在桌沿一搭, 晃晃悠悠地看戏。
“诶呀告诉我嘛,我又不会说什么,就是好奇嘛……你自己看看你这小神态,平时跟你外婆都不这样, 还有他这细心护着你的样儿, 多自然啊……”
她说着话, 眉尾都要飞起来了,拍案总结,“挺照顾你的嘛。”
大佬跟着一声“喵”,一双黄瞳慢悠悠地看向夏之余,勾起了尾巴尖儿,心情颇好的样子。
陆沅晴没注意到猫主子难得的开口,正把手机上的动图给她闺女儿看,打开的是裴殊在马路上护住她的那一张。
夏之余捧着玻璃杯一脸生无可恋,无视她那一脸掩藏不住的八卦,“妈,思想纯洁点儿,他本来就是那种细心照顾人的性格好吧……”
“你见他对别人也这样照顾了?”
回忆下意识地在脑子里迅速一过,她一时没答上来,避过这个问题转口道:“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才十五,裴、他要是对我有什么心思,还真对我下手了,这样的人你敢把我托付给他?”
一句话下去,对方果然歇了声,却是一副听到想听的回答的表情。
陆沅晴翘着唇角坐直身子,把手机收了回去锁屏放在桌面上,伸手抱过猫放在腿上撸,还有心情叉块水果,“小丫头脑子挺清楚的嘛,看来不用担心随便被人拐跑了。”
“啊?”
“算上重新回来过的这一年,你也二十三了,这个时间喜欢上同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现在的你实际上就是个小孩子,一个还没上高中的小姑娘。要是有谁说喜欢你,还想跟你谈恋爱,这人品问题你得好好想想。”
夏之余看着她妈这一脸循循善诱,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合着刚刚一脸眉飞色舞恨不得原地站他俩cp的八卦劲儿都是演的?
“妈,我戏精,可能是遗传。”夏之余觉得自己才十五岁的幼小心灵受到了伤害。
心里记挂的事放下了,有些日子没见面的母女俩坐在客厅皮了一会儿,点了五斤小龙虾到家里,开着空调把投影仪的屏幕放下来,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下午剧组还没开工,夏之余给自己放了个假,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慢慢消磨。
第二天一早,向正柔赶着老头儿老太太们出门晨练的时间,开着车来接夏之余去剧组。
在上海职场戏份拍摄的时间两周左右,拍完差不多七月底,但这两周到底是不是夏之余来演,还说不定。
虽然小姑娘一米六三的身高撑得起来一身职业装,又不是一副可爱的长相,加上那身气质看着比同龄人沉着了不少,但毕竟才十五岁的年纪,演起职场戏尴不尴尬还不好说。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没试镜,但也提前打了招呼,白纸黑字落实在合同上的,这个戏份如果夏之余撑不起来,剧组就启用另外一个女演员,来演成年后的戏份。
夏之余和周一舟都没什么意见,万一演出来尴尬,播出来被骂的还是她。
片场。
新的场地已经布置好,各组别到位,就等几个演员。
柏堃到的比她还早些,蓝天白云的校服换成一身黑色西装,正坐在办公桌前让妆发老师弄头发,见到夏之余来了打了个招呼,神态相比之前有些不自然。
因为夏之余经纪人的一句话,他演艺生涯差不多是断送了,起码在小马尾播出前后,他都得绕着点儿走,不能借电影大肆宣传。
但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瞎撩撩出来的,柏堃知道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这里,怨不得对方,可要说心里一点儿不堵也不可能。
夏之余点点头,礼貌性地笑着回应了一下,去找侯导先打个招呼。
恰好替补的演员带了全套的妆发正在不远处看剧本,看到她过来把手上剧本一合,几步走到他们身边,伸出手打了个招呼,“余余你好,我是杭妙丹。”
夏之余和她握了握手,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句“你好”。
侯导在旁边看着这场面,没由来地觉得气氛有些不自然,偏眼前的这两人都看着正常,显然不这么觉得。他笑两声打了个岔过去,把妆发老师叫过来,往夏之余和向正柔俩人面前一推,“那就先去做造型吧?时间还很宽裕,不着急啊。”
“好,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她看向妆发老师,“麻烦张老师。”
她的化妆间是独立使用的,妆发老师把准备好的服装递给她,自己关上门出去等。
向正柔趁机先在房间转了一圈,着重在换衣间检查一番,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摄像头之类,才放心的让夏之余去换衣服。
黑帘子外,向正柔倚着门框,听里面换衣服悉悉索索的声响,“姐,刚刚那个跟你打招呼的杭妙丹,你知道是谁么。”
“我知道啊。”
“那你还高高兴兴跟她握手。”向正柔揪着隔帘的布,欲言又止的,像是没想好怎么说话比较合适。
这一停顿,隔帘里面的人已经笑了一声,缓声道:“哪里有高高兴兴,只是礼貌微笑好吧?”
夏之余换好上半身的衣服,拉开半裙拉链抬起脚套进去,“再说了,难道我要和她说我不想和你握手,你走远点?”
“也不是啦,就是那姑娘看着挺厉害的,一上来气势那么大,来势汹汹的,让人挺不舒服。”
半膝裙拉上来,夏之余对着镜子掖好衬衫下摆,伸手捋了捋头发头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把帘子一拉走出来,在旁边的衣架上找了条彩色的小丝巾叠了几叠,一边道:“这不像你啊,平时这些事情你也没少见,今天怎么不高兴了?”
她把丝巾往脖子上一绕凹了个造型,长相上止不住的稚嫩感被压下去不少,“你啊,就别管那么多,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儿就行。”
向正柔看了眼门口,挨到夏之余身边小声道:“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有时候脾气也不能太好了,脾气太好了被人欺,不只是同行,说个和咱关系最近的,媒体知道咱们软不会怎么样,笔杆子都厉害不少,就算是样子也得做一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