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祯元盯了她半晌,终于道:“不想说就算了。”
戚卓容大松一口气,正想蒙混过关,却被他一把抱起,往床上一丢,一口冷气咽在喉咙口,她眼睁睁看着他逼近,见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额角,听见他道:“在昨夜之前,朕确实没有看过该看的书。有些事情,只有文字记叙,却没有图像展示,实在有些令人费解。但朕房间里,却并不是没有那些书,只是怕一翻开,所见都成了姐姐的模样,觉得太过亵渎,因此从不敢翻开罢了。”
戚卓容想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这种话了,可她双腕的穴道却被他按住,让她使不上力。
裴祯元继续幽幽道:“但昨夜听姐姐一番话,才知姐姐应当并不介意,而且……”他贴在她的耳根处,吐息温热,“姐姐应当已经看了不少罢?”
“胡说!我也就看了三页而已!”戚卓容脑子一热,口不择言。
裴祯元笑起来:“哦……”
戚卓容绝望地闭眼。
“姐姐没来的时候,朕就想,这时间不能白白浪费,因此朕也就看了一会儿,不多,比姐姐强些,只有半本,但应当也暂时够用了。”他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既然姐姐想要,那朕便给。”
虽然帘子全都严严实实地拉着,但到底是白天,戚卓容哆嗦得愈发厉害,裴祯元终于停下了动作,皱眉:“怎么?”
戚卓容:“能不能……改成晚上?”
“不能。”裴祯元淡淡道,“你狡猾得很,谁知道晚上还会发生什么。”
戚卓容:“你、你是明君,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当个昏君也不错。”裴祯元无情回答。
戚卓容只能抓起被子,往自己脸上一盖。裴祯元看着她,思忖片刻,怕她闷死了,终于起身。
身上一空,戚卓容欣喜地掀开被子,却见裴祯元取了条黑色发带来,直接往她眼睛上一蒙。
戚卓容:“……”
裴祯元慢条斯理地绕了两圈,在她脑后打了个结,道:“姐姐莫怪,这也是书上说的。”
像是故意要惩罚她,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力度很重,重得有些让她难以忍受。
戚卓容终于忍不住,哽咽道:“你……你就不能轻点儿……我会害怕……你明明可以轻点儿的,你要是一直这样,我就真的没法过那一关了……”
裴祯元一怔:“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没事勾你干吗,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想和我成婚,我并非不愿,只是一直没法想象……你我洞房那晚……该是什么样……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她重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但你都那样求我了,我想着,拖着总不是办法,要不然就狠狠心,提前适应算了。生米煮成熟饭,再怎么样,真成婚的时候,也有了准备。”
裴祯元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荒唐的理由。
她又是因为他苦苦相逼,一退再退,竟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他满心苦涩,所有欲念登时消退了个干干净净。
他重新替她穿好所有的衣裳,解下她眼睛上的发带,一眼也不敢再看她,低声道:“婚期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黄道吉日多的是,是朕……太心急了。朕真的没想到你会想这么多,但……你既然没法接受那样的场景,就说明……你其实……根本就没把朕当你喜欢的男人来看……”
“不是!”戚卓容急忙打断,“裴祯元,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你年纪尚小,所以才……”
“所以你就是没把朕当男人啊!”裴祯元懊恼道,“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能这样觉得呢?朕不是没有政绩,也不是没有学识,更不是没有担当,怎么,非得让朕武功练得比你还好,你才能把朕当真正的男人看吗!”
戚卓容静默半晌,才道:“所以……最直接的办法,不就是……那个吗。”
裴祯元:“……”
她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角,说着一些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说第二遍的句子:“裴祯元,我若对你没有半分欲/望,那想起洞房之夜时,只会觉得恶心与荒谬,而不是觉得心虚与逃避。我只是,需要一个契机,男人之于女人的吸引力,无非就是那么回事。”
裴祯元喉结滚动:“这不合礼数。”
戚卓容:“你干的不合礼数的事情还少吗?你方才将我压着的时候,怎么不想礼数!”
裴祯元垂下眼:“你昨夜……说你不要。”
“……谁让你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背圣贤书了!”
“是、是这个不要?”
“不然呢!”
见他还在犹犹豫豫,戚卓容道:“不过你要是现在觉得不妥,那正好算了,毕竟大白天的……”
她没说完,就被他摁回了床榻。
为了自欺欺人,戚卓容重新绑上了发带,但双眼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就变得更加清晰。
他比昨夜温柔多了,也不知道那半本到底是什么书,比起昨夜的毫无章法,今天的他明显有条理得多,虽有些青涩生疏,但还算到位。
戚卓容额上沁出薄汗,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裴祯元停下,不确定道:“这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戚卓容简直想掐死他:“别问那么多!”
“你、你不要顾忌我,凡事当以你自己为先,要是我做得不对……”
戚卓容没见过这时候还能这么多话的男人,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行把他拉了上来,摸索着他脸上的轮廓,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殿内仿佛又飘起酒香,熏得人昏然欲醉。
……
两个人厮混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倒在一块,仰面朝天缓神。
他伸手揭下她眼上的发带,戚卓容睁眼看了他一眼,又立刻闭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