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舒钰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殿下停掉吧。”
李明瑾有几分动容,而今他残暴的形象早在印刻在他人心中,不继续吃药也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李明瑾:“我不会再吃了,咱们成婚后我未再碰过。”
罗舒钰:“突然停掉会有什么后果吗?”
李明瑾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药会上瘾,如果我不吃可能会有点点难受,当然,吃了也难受。”
罗舒钰:“母妃到底是从谁那儿得到的方子,可否找大夫开解药?”
李明瑾摇头:“我私下找大夫问过,他们都觉得方子没有问题,反倒是一副良药。”
罗舒钰:“那便奇怪了,为何会如此,难道殿下身体异于常人?是否还要问问母妃这其中的原由。你的身体是被太医诊治过的,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你吃过那药,好生奇怪。药可是一直都是母妃给你的?”
李明瑾点了点头:“是。”
罗舒钰明白了,源头还在梅妃身上,但他还有个疑惑:“为何不表面装一装,要用药维持这个形象?”
李明瑾:“因为我从小不喜欢血腥,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但母妃却要我变得性格暴戾才能让别人相信,不吃药,单靠我装无法骗过父皇和皇后等人的耳目。”
装疯卖傻迟早都会被人发现,真的吃了药,无论是谁来查验都查不出来是真是假,即便有人查出李明瑾吃了药,也可以说是天盛帝后宫的其他妃子想残害他的性命,他一无所知,没有人会想到梅妃能做出“虎毒食子”恨下心给亲儿子喂药的举动。
仔细想想,他们母子没有更好的办法。
梅妃本就是梁国送过来和亲的,她生下的儿子若是个平庸的还好,但她把李明瑾生得太好了,有帝王之才能,初初崭露头角便遭他人暗算,只能想办法让他变得平庸,向外人印证那句“小小了了,大未必佳”。
罗舒钰听着这些过往,替李明瑾感到惋惜,他在书房里看到过很多李明瑾写的文章,每一个想法都有他独到的见解,虽比不上沈明云从未来“拿来”的理念,但李明瑾的却更符合他们大夏国的实际情况。
他小时候比大皇子和太子更得夫子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
罗舒钰握着他的手指头说:“我明白了,我之前遇到的那位高人还告诉一件事,说是这世上有一个叫‘解百毒’的大夫,如果能找到他,你的病应当有得治。”没有解药只能找人治。
“我会命人去寻,又让你担心了。”李明瑾对罗舒钰感到有些许愧疚。
罗舒钰摇头:“只要殿下不对我隐瞒,什么都不是问题。”
两人刚刚说了一会儿话,庆旺进来告诉他们,陈先生求见。
陈容?
是李明瑾请来的幕僚,他这个时间跑来正院做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李明瑾还是决定见见,罗舒钰扶他起来,就在偏厅见他。
对陈容,罗舒钰还是有些好奇的。
李明瑾走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上回扭伤的脚刚好,这回受伤的是头部和身上,上了药,疼是疼,但还能忍一忍,不乱扭乱动,便不会太难受。
陈容先是行礼:“见过殿下和三皇子妃。”
李明瑾恢复到日常面无表情的模样:“免礼,先生坐吧,找我何事。”
陈容:“听闻殿下受伤,便过来瞧瞧可有哪儿能帮得上忙的。”
李明瑾看到他便想到罗舒钰刚刚提到的“解百毒”大夫。
陈容待在府上已有一年多,每日养养鸟,作作画,过得比他这个主人还滋润,就是身体不大健朗。
罗舒钰和李明瑾想到一块儿,便问陈容:“倒是有一事需要先生帮忙,先生前几年在外游历,可认识一名叫‘解百毒’的大夫?”
陈容非京城人士,但他却非常受欢迎,尽管身体不好,但结交的朋友众多。
“解百毒?”陈容一下便猜到什么,但他也不问原由,说道,“往年在梁国游历时,似乎听过这个名号。”
李明瑾说:“我们想找他。”
陈容:“那我便差人送信给梁国好友,询问此人的下落。”
李明瑾:“另外,此事不必再让第四个人知晓。”
他的意思便是不让另一位幕僚梁建学知道。
罗舒钰问问李明瑾对另一个幕僚的态度明白,也许那位梁先生是其他人塞进来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李明瑾是真有病。
别人小心使得万年船,他们何尝不是。
陈容来时正好赶上晚膳,李明瑾和罗舒钰留了他一同用膳,他有些受宠若惊。
在三皇子府也有些时日,却从未与三皇子一同用过膳,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对年轻夫夫的相处模式。
二人间不知觉透露出亲昵,想来感情应当不错,否则李明瑾也不会当着罗舒钰的面跟他提起“解百毒”。
晚膳之后,陈容回了自己的院子。
罗舒钰搬出昨日刚拿出来的琴,给李明瑾弹琴解闷,如果不是腹中有伤,他倒也能吹上一曲。
今晚自是同床,罗舒钰刚躺下,李明瑾的一只手便往他身上钻。
罗舒钰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殿下!”
李明瑾正经八百地说:“我就摸一下。”
罗舒钰:“不行!”你都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