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的要嫁人了,嫁人之后她和侯爷之间是再也没有可能了。碎的彻彻底底的铜镜,怎么粘都不可能完整了,因为有一半已经属于旁人,再与定北侯没有任何关系。
“是本侯太过愚蠢,该杀的人怎么能留下。”聂衡之望着冷刃上照出的自己一张脸,眉目霎时压得低沉,苦苦压抑的戾气全都在一双眼睛中爆发出来。
季初居然真的要嫁给那个野男人,她从头到尾都不再属于自己,那颗心终于找不回来了。
“准备,一半兵马随着本侯北上,另一半兵马分散南下。”
聂衡之笑了笑,殷红的唇勾起,艳丽的一张脸因为笑容愈发显得诡异。起码在亲近之人仲北看来是如此,他不由得想起了战场上击杀戎族的那个侯爷,也是这样地笑着。
“扬州城防备并不森严,侯爷,我等杀进去一日的功夫就得了,哪怕哪怕拼了属下的一条命。”终究是不忍看着主子如此,仲北冒着满头的冷汗讷讷地开口。只要杀了乱臣贼子,夫人就嫁不得人了,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怎么,你以为本侯会搅乱他人的婚礼?你猜错了,他人的婚礼与本侯意思与好的关系都没有,本侯当然是要去做大事!”
“他人的婚礼和本侯有什么关系?她要嫁就嫁,他要娶就娶。本侯至于对一个蠢笨的女子念念不忘吗?本侯要的是大业!”
“你听懂了吗?你们所有人都听见了吗?”
饱含着戾气的声音在营帐里面响起,伴随着挥剑噼里啪啦的声音,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
聂衡之举着剑一身煞气地出了营帐,毫无感情的眼神剐在人身上,比真正的利刃还要锋利。
一句话没有说,他翻身上了战马,列队整齐的黑甲兵跟在其身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扬州城外的营帐……
***
婚事有条不紊地筹备着,季初的信也到了潞州城的季家,她在信中写明了自己是嫁给了往日定好婚约的沈郎君,并直言请堂伯父堂伯母等人不必前来。
时局混乱,沈听松和潞州城的季家属于不同的阵营,这封信另一层的意思也是表明请季家勿要再和她这个出嫁女牵扯,以免惹来祸端。
显然,季家里面不乏聪明人,纷纷对这桩婚事保持了沉默。只有季初的堂伯父和堂伯母驾着马车到季初父母安葬的地方拜祭了一次,告诉他们季初的婚事,也让他们在天之灵保佑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