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阳趁着倒茶的时候,略一思索,便道:“有一样东西,我怀疑在陈小姐那里,我必须拿到。而她可能警觉,会有一定危险。你在这里,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喜妹哼了一声,“她又不知道我是你妻子,怕什么?”
谢重阳苦笑,他对她的紧张,谁会看不出?再者说,她不在的时候,他还能跟陈燕蓉扯葫芦,她一在,给他一种他就算跟陈燕蓉说话,都算是在做背叛她的事情一样,看她咬牙切齿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要是让她看到陈燕蓉那副做戏的模样,岂不是他下半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了?
“哈,我知道了,你想设美男计?”喜妹惊了一下,一下子跳起来,立刻拽着他的衣襟狠狠道:“谢重阳,我告诉你,没门。你敢拿我的男人去讨好别的女人,我……我灭了你!”
谢重阳看她由温柔的贤妻良母变身母老虎的样子,笑起来,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怀里暖和,“别那么肤浅,一副小家子气。”
喜妹哼哼道:“我可告诉你,我男人,我女儿的爹要是不纯洁了,我们是不会让他进家门的。”
谢重阳只好讨好求饶,“我发誓,我至今纯洁无比,毫无瑕疵。”
喜妹这才笑了笑,又推开他溜到门口听了听,外面没动静,便又溜回来,低声问:“那你说,你到底要拿什么东西?是柳大人要你拿的?”
谢重阳知道她迟早会猜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把实话告诉她,“一本真正的账册。如今他们知道我掌握了陈大人一部分罪证,但是那些罪证他都能逃脱,不至于判他的罪,至多不过是罢官。可他贪污了差不多有上千万两银子,只要定了他的罪就能抄没家产,这些钱用来做安州救灾足够还有剩余。如今边境有些吃紧,多处灾荒,朝中势力争斗也有些激化,柳大人很难做。要救百姓,只能从贪官身上下手,既解决了赈灾问题,又能拿到京城后台的把柄。”
喜妹一听竟然是这么错综复杂的事情,而且肯定是危机四伏,她急了,“那你一个书生能干啥?万一陈大人撕破脸,先把你……不行,咱这就逃走。”她说着就要去收拾。
谢重阳一把抱住她,“喜妹你听我说。你一来我就知道出事儿了。我原本让李叔和吴房回家送信的,他俩肯定是路上被人劫了。另外我那天早上让小厮送的信本来让你呆在韩少爷那里的,信却被换成了让你家去。我想肯定是有人想在路上劫你们的,恰好你们悄悄折回来,让他们计划落空。趁着他们还不知道,你明日赶紧离开这里。”
喜妹急道:“那你呢?”原本她还想来看看,发现他很自由,一副座上宾客的模样,半点危险也没,憋了一肚子气的,现下听他一说,又着急起来,生怕他有任何危险。
谢重阳忙安慰她,“别怕,别怕,我没事。我来陈家柳大人是知道的,另外,他们没有拿到我手里的东西,也不敢动我。就算她要撕破脸,也只能把我赶出去,绝对不敢动我一下。可你不一样,他们若是拿你……”他不敢想下去,如果这事儿给她带来伤害,他会恨死自己。
喜妹看着他,“谢重阳,你发誓,发誓你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
**********
谢重阳笑起来,点了点头。
喜妹妥协道:“那我明儿一早就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去韩知鱼那里等你。”
谢重阳嗯了一声,又亲她,然后拉着她悄悄地出去。
“厨房要是问你,照旧说给六公子和谢先生送汤了,陈公子留你问了一会儿话儿。”
喜妹点了点头,便溜出去。
谢重阳终归不放心,悄悄地跟在后面送她,眼见着她顺利进了厨房小院,才折回去。见陈琦屋里的等还亮着,便推门进去。
陈琦看他进来,立刻端坐,笑着道:“先生,怎么还没睡?”
谢重阳冷眼看他,陈家的人别的本事没有,个个都会演戏,否则草包陈也不能安稳地做知府这么多年,从川都到晋中,从江南到安州,做了多少年就捞了多少年的钱。
有那位八面玲珑的陈小姐打点,陈大人的仕途顺风顺水,捞遍全国,家里的银子,银子存遍各地钱庄。江南富庶地的隐匿铺子、田庄等等更是不计其数。
挖出了陈大人,就能在那个牢固的同盟上打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