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死人了,撞死人了......”
“车上有人,有个女孩!”
恍惚之间我似乎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车前玻璃上渐渐滑落的鲜血,脑海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群人围住了车子对着我指指点点。
“就是她,我看到她刚刚还抓着方向盘。”
“哎呀呀,不得了啊,现在的小女孩怎么这么可怕。”
“下来,你这个杀人凶手。”
......
没有,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围在车子前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脸上浮现的神情是那么的熟悉,好似当年在白旗镇见过的样子。他们眼里充满了恐惧、鄙夷和憎恨,仿佛我是一个嗜血的魔鬼,我的存在会危及他们的生命,一定要让我死了才安心。
一阵警车的鸣笛声响起,围着车子的人群散开了一个口子,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到车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玻璃对我说:“你好小姐,麻烦您下车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慌过,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我还躺在白千赤的身边,什么小孩、车祸、死人统统不存在。可惜这一切真实地发生在了我的眼前,围在车子前面的人已经被警察给清走,车祸现场就剩下我和警察在对峙着。
“眼见为实”这四个字现在听来是那么的可笑。所有人都看到悲剧发生的时候我的手握着方向盘,没有一个人看到小孩子,甚至连司机师傅不小心撞到一个小孩子都没人看到。
围观群众全都在议论纷纷,一口咬定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我的脚麻木地动不了,心中的不安被越放越大,这就像是全世界有预谋地在陷害我,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推入深远。我把自己反锁在车子里,无论警察说什么我都不肯出去。
突然,一个中年妇女冲进了警戒线直直地向车后座飞奔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把菜刀就对着出租车后座劈来,哭喊着:“你要了我男人的命,我金二花也要拿你的命回来。”
在场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纷纷避让开来,在场的交警也晃了,三五个大汉齐齐扑向中年妇女,三两下就将她擒住,收走了她受伤的刀。
被抓住的女人并没有停止哭喊,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我这个苦命人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将儿子送上大学,这才过了多久,孩子他爹就没了,你说要我么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她坐在地上撒泼似地指着坐在车子上的我嚷着:“就是你这个心狠的,我家男人和你结了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下这么狠的手!”说着她又开始拉扯着警察的衣角哭道:“她这是谋杀,绝对是谋杀,你们千万不能放过她!一定要让她给我家男人赔命啊!”
被她抓住的男人面露难色道:“您先不要拉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地调查清楚,不过在事情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都不能妄下定论。”
金二花一听急了,连忙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警察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们是不是合伙起来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在场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小姑娘抓着方向盘,还要怎么调查!你们是不是想要包庇她?她是哪个官老爷的亲戚,我告诉你们,现在什么都讲法律,你们最好不要官官相护,这么多人都看着,我不会让我家男人就这么白白死去的!”
金二花的话一下子就激起了在场围观群众的“责任心”,纷纷应声附和了起来,闹得警察先是安抚了在场民众的心,又安抚了金二花的心,最后强制性地连车带人地将我拖回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我没有别的办法,不得不从车上走了下来。才刚下车,金二花就冲上来扯着我的头发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就这么把我男人给弄死了,我今天非要剥了你一层皮!”
“这位女同志,快住手!”警察连忙上来拉开金二花,可惜这女人就是死死地扯着我的头发不肯放手,我觉得我的头皮都要给她扯下来了。警察见状只能厉声道:“这位女同志,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以故意伤害罪暂时将你扣留起来了!”
或许是警察的声音太过威严,金二花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就放松了,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向我啐了一口口水,才走进了警局。
想想上一次我来这里还是和高莹来找她的舅舅,这一次就成了犯罪嫌疑人了。
我被两个警察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审讯室里,审讯室里只有一个可以给两个人同时办公的桌子,还有一个特制的审讯椅。我的手和脚都被拷在了特制的审讯椅上,墙角上有一个红外线监控仪正对着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