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么想着,横在旧美术大楼前的那一道封锁线就越发地挠拨我的内心,蓝白相间的胶带条像是有魔力一样勾.引着我。不知为何,我的手好似被人操控了一般,鬼使神差地就扯断了横在我面前的那道封锁线。
断了的封锁线轻飘飘地落在地面,被我一脚踩过,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我一步一步的走进美术大楼里,每一步都走的很轻,就像是走在云层上一般,踩下去软绵绵的,茫然而又缥缈。
进了旧美术大楼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忽然就消散了,脑子里好像突然蹦出一个诡异的声音,一直“嗡嗡嗡”地不停的响着。
我竭力想要听清楚嗡嗡声之下的话语,奈何我不论怎么努力都没办真正听清楚它到底在说什么,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它在呼唤着我,它就在这层楼的最高处等待着我。
旧美术大楼的楼体是旧式的那种一个直筒的楼梯上去能够直通两边的样式,除了这个楼梯就再也没有其他出口。以前的建筑还喜欢把台阶和台阶之间的高度砌得特别的低,一层楼要上的台阶就要比现在的新楼要多。
为了赶紧上到顶层,我一步连跨三阶地往上走,每走进一步我的心情似乎就变得雀跃了一点,仿佛之前压迫我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存在一般。。
看到天台门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
天台的门是被好好锁着的,上面的锁头不知道这样放了多久,锁头上面的字都已经被厚厚的一层锈迹覆盖住了,露出了斑驳的铁锈色。
我用力地扯了一下那把锁头,试图把它掰开,事实证明这只是无用功罢了。以前的东西不像现在,现在的东西大多都是偷工减料,以前的东西都秉承着“匠人”精神,就算是街边补鞋的工匠补好的旧鞋子质量都不会比新鞋子差多少更不用说这防贼用的锁头,那用上个几十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有些沮丧的看着那个打不开的锁头,我皱起了眉头,默默的在心里思量着,既然天台的门打不开,那刚刚看见的那个身影就一定不在这天台上面。
这么想着我就准备转身下楼,可是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子,身前的这扇铁门就发出了一声“卡兹”的声响,仿佛是在呼唤着我停下脚步一般。
我随即停下了步子,仔细一看才发现虽然这扇门被锁住了,可是它只是一道假门,就是故意将一扇门安在墙壁上然后用锁头锁住,其实就算把锁头打开这扇门的后面也只是一堵墙而已。真正的门其实是在这扇假门的旁边,我之所以没注意到是因为一开始它掩的严严实实的,而且上面又顶上了和墙上一样的木板条,让我产生了一种视觉差。我就说这里怎么给人一种那么变扭的感觉,原来是这些略崭新的木板条。
旧美术大楼落成的时候是1984年,距离现在过去了三十多年,据说在零几年的时候旧美术大楼曾经里里外外都翻修过一次,那也过去了十多年的时间,不过从这些木板子老化程度来看似乎是近几年才钉上去的,那这里到底为什么要钉这些木板呢?到底木板后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一阵疑惑从心底蔓延开来,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轻轻地拉开了那扇暗门,想要从缝隙中看墙上到底有什么。
就在这时,那道黑影突然在我的眼前快速地闪过。
“谁?”一看到那道黑影我立刻加快了推门的动作,立即冲出天台四处寻找着那黑影。
“安眉......安眉......”刚一走到天台上,一个幽深的女声就传入了我的耳边,那声音听上去分外的忧郁,就像是猫爪挠在心上,又痒又说不出话来。
循着那道声音看过去,我这才发现在天台的最边上有一个蜷缩成小球的身影不停地发出抽泣声,但是因为距离的问题我看不太清楚那道身影的具体模样。
“是你叫我吗?”我一步步向前,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那身影或许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突然就站了起来,直挺挺地对着我,一双哭红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看着我。
我这才看清了这个身影的模样,吃惊的情绪几乎要将我淹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秦秦.....灵,你怎么在这里。”我看着眼前的她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现在呈现在我面前的和她平时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平时的秦灵总是以一副阳光少女的面目示人,自从我们再次相见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穿黑色的衣服,就连她头上的发饰都是五颜六色不带重样的,而现在的她不仅穿得一身黑,脸上还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那样子看着还有些眼熟,但我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