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安一梦是怎么知道我的孩子没了的?她应该连我怀着孕都不知道才对。
不对,她既然能和白千赤打得不相上下,就证明她不是普通的小鬼,看出我怀孕应该并不难。可是那天的情况这么混乱,她不可能还有心思注意我是不是流产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我的孩子是被她害死的!
我瞪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安一梦,想要开口质问她却没办法出声,只能发出一些“嗯嗯哼哼”的声音。
“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不用这么盯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想问什么!你是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怎么好端端就没了,宿舍好端端的起火了?”她冷笑了一声,将我拉到她的面前只有十厘米的距离凝视着我的双眼说道:“都是我做的。你的孩子是我的血蜈蚣杀死的,宿舍里那把火是我放的。”她顿了一下,忽然记起什么又开口道:“对了,还有小王爷。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回去找你吗?”
我的愤怒突然停滞了,望着安一梦等待着她的答案。
安一梦望着我的双眼,突然大笑起来,像是看到了逗趣的喜剧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笑了足足五分钟,这五分钟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若不是她在大笑的时候紧掐住我脖子的手放松了一些,估计我就断气了。
她笑得泪水都溢出了眼眶,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像是高兴又像是悲伤。
“我告诉你,那天他之所以那么晚去找你,是因为我偷了他的一幅画。”
“画?画着一个女人的那幅?”我的脖子不知何时安一梦就已经半松开。
“对,就是那幅画。安眉,你看你还不如一幅画呢?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她笑得那么开心,却又笑得那么悲伤,好似是在嘲笑我,实际是在嘲笑她自己。
我早就知道白千赤看重那画中的女人,也自知是比不上的,可是从未曾想过自己竟然连那幅画也比不过。
心在滴血。刚刚身体上的痛苦似乎只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而现在心里的痛苦才是自己被丢到满是野兽的丛林之中被撕咬啃食。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愤怒!小王爷不爱我,可他也不爱你呀!”安一梦大声地吼道。
我怎么可能不愤怒,我又怎么可能不伤心?只是我伤心愤怒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能把白千赤的心剜出来,然后将我自己放进去再重新安放吗?这怎么可能。
无所谓吧!他现在又不是对自己不好,而且也不能说他不爱自己,仅仅是没有那么的爱罢了。
“我是他的妻子,他怎么会不爱我呢?”我故作轻松地笑道。
安一梦被我的话激怒了,才松开没多久的手随即又用力抓紧了我的脖子,硬生生地将我拉坠到地上。
我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随后便是自己的背后向全身蔓延开的剧烈的疼痛。
安一梦松开了我的脖子,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转身就想跑。猎人是从来都不会放过他的猎物的,安一梦自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我。我才转身,步子都还没有迈开,就感到自己头皮一痛,紧接着就是一股强烈的拉扯感。我当时想着要逃,顾不上疼痛只想着赶紧迈开步子继续往前。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伸手一抓便拉住了我的衣领子。我的衣领子在她的拉扯下紧紧地勒住了我的脖子,才松气的气管顿时又失去了所有空隙。
我就像是一只被抓入了牢笼的小兽一般,毫无逃跑的可能。
安一梦拉着我,不,准确地说是拖着我,我的整个背都被地面摩擦着,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衣服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破口。
她拖着我往一楼最右边的一道门里走去,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青苔的腥臭味。这是一个水房,以前旧大楼是综合科技楼,这里是专门蓄水的地方。旧大楼废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所以这里的水也就一直没有换过。若不是因为有一个水龙头年久失修一直漏水,我估计这个蓄水池早就已经干涸了。
我盯着眼前那个飘满绿色漂浮物,时不时还有小蝇虫低飞的水池子,忽然想起了之前好几次和水有关的记忆,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心脏顿时就跳动个不停。
安一梦扯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高高仰起,面目凶狠地对我说:“你不是很得意自己是小王爷的王妃吗?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只要我想,我分分钟就可以弄死你。”
“你想做什么?”我惊恐地望着她,余光却一刻不停地盯着一旁散发着恶臭的水池子。她不会是想要淹死我吧?我不要,我不想死!而且我已经淹死过一次了,我不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