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聊几句,燕成璋就往雍春宫里去了,燕恣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很是费解,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以往燕成璋非得拉着她聊上一盏茶来体现一下兄友妹恭不可。
大家都有些不太正常,燕恣归结于天气太热。
只是从那日以后,燕恣敏感地发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燕允彧出现在宣华殿的次数稍多了些,虽然还是很不得燕伯弘的欢心,可那纨绔的习气稍有收敛。
燕伯弘对燕允彧的言行举止愈发苛求,并在七月勒令他上朝听政,协助燕成璋,每日必需写一篇听政心得上交,有次甚至被燕伯弘派往鲁中协助工部勘查当地的水利,回来复命时,工部尚书上折为燕允彧请功,说二殿下能学堪致用,解决了当地的一个难题。
平生头一次,燕伯弘在金殿上勉励了燕允彧。
当晚,燕允彧便到了公主府,自带了一坛酒,非要和她一醉方休,燕恣被他磨得没法子,只好在庭院里支了张小桌,备了两叠小菜,和他聊起天来。
燕允彧把所有的下人都清退了,庭院中只剩下他们兄妹俩,他压抑得久了,难得碰到一个可以无所顾忌聊天的对象,也不管燕恣喝不喝酒,自得其乐地自饮自斟。
他不聊朝堂纷争,不聊宫廷倾轧,只是和燕恣聊起小时候的趣事,听着她说她们如何一路搬家,如何调皮捣蛋,如何被晏若昀宠爱任性妄为……
他的酒量不错,只是也架不起他饮水般地倒酒,不一会儿便醉意盎然。
到了后来,他的话闸子打开了,兴冲冲地说起自己来,说他如何七八岁时便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说他的书房里藏着他这么多年偷偷写的文章,说他其实很想证明,他并不比大皇兄笨。
趴倒在桌上的那一刹那,燕允彧喃喃地道:“我……今日才发现……父皇夸奖我时……我居然会那么高兴……小恣……我心里……敬爱父皇……只可惜……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什么?”燕恣有点听不懂了。
燕允彧瞧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傻呵呵地笑了:“好妹妹,你不知道……比知道快活……”
“咚”的一声,他的头嗑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燕恣哭笑不得,叫来下人把他扛到客房里去了。